很多次初中朋友相聚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见谁都打听你,想知道你在哪里?冯丽薇,我初中的一位朋友和伙伴,你还好吗?
那是在距离家三十多里的地方上学的时候,不会骑自行车的我,大多数时候都是步行。或者我们一个村的王老师带我,再或者搭路过的便车,而坐的最多的便车,却是你的自行车的后座。
白带子似的公路向远方伸展,最后,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白线。
火辣辣的太阳毫无顾忌的将根根银针直射向我,让我无处可藏。
头一片昏昏沉沉,好像血细胞全破裂了,每一个空间都盛满了液体。马路上空荡荡地,只有我和我的身影。
脚步,是那么疲惫,脚底好像是踩在胶水上,每抬一步都是万分艰难。
“***”,身后忽然传来你喊我的声音。回头才看见同样满头大汗的你。你说,“停一下,我们一会坐拖拉机回。”“真的吗?”要知道这个消息对极度疲乏的我来说,是多么的需要啊。
“嗯。”你肯定的点点头。我们于是到路边的树荫下歇歇,拙于言词的我,此刻只是不停地说:“谢谢。”你笑我:“客气啥,都是顺便的事。”
又一个星期天,我无精打采的待在宿舍。想回家,又害怕来回走路的疲乏,让我几天都缓不过劲。
“***”你来敲门了,“走,回家啊,我带你。”第一次的时候,我打开宿舍的门,看着瘦弱的你以及你身后和你一般高的自行车,摇摇头说:“算了,我不想回。”你似乎看出我的顾虑,说“没事,我带得动你,回去大部分都是下坡路,好走。”我立刻兴奋起来:“真的?”你点点头:“真的,不骗你。”
我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东西,就和你一起走了。一路上,就是觉得风也柔和,树也温柔,花也娇羞。
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上学的路上遇到的事情吗?那是在离一个叫“冯营”村庄不远的路上,前面四个年轻的小伙子一字排开,占满了路面。很远,你就开始按自行车铃声“叮铃铃、叮铃铃”,声音响了一遍又一遍,前面的人无动于衷。
距离渐渐地近了,我们能清楚地听见他们说话声,你放慢车速,再次按响了铃声。只听见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穿灰衣服的小伙子说:“让开点,让她们过去。”另外一个穿黑衣服的,个子高高瘦瘦的小伙子说:“不让。”随后又对他说:“她么子深,就带人从旁边过去;么子不深,她就下来。”我们那里把骑自行车技术的好不好,叫做么子深不深。
随后,他们几个又拉大彼此之间的距离。看那样子,就像是在找事。我下了车,从旁边走过去。说实话,我怕两个人都摔跤,这里距离学校还有一半的路程。随后,你骑车也过去了。“哈哈。”身后传来他们无耻的笑声和说话声:“还是么子不深吧”。
我愤然地回头:“你们都是有人生没人管的家伙。”可是他们却不在乎,其中一个说:“今天要是遇着一个大人,你看你们下得了台?”。那个穿黑衣服的人说:“她们不敢。”要不是人生地不熟的,以你的脾气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我们在以后的路上不停地诅咒他们,诅咒他们从此以后生活永无太平日,借此舒缓被欺负的那口气。
丽薇,你知道吗?那时候每次在自行车后看着你的背影,我就好开心。你技术确实不错,那时候的土路崎岖不平,可是你很少让我下来。就是一些小坡,你也奋力蹬上去,也不要我下来。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瘦弱的你,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啊。只是在那个大的慢上坡,你才会停下来,我们一起走过去。可是,那时候笨拙的我,连个自行车都推不好,不是碰着腿了,就是自行车要倒了。你每次都是笑笑说:“你真笨。”然后下次依然会喊上我。
丽薇,你知道吗?今年夏天,我终于有机会重新走那条路,它依然沿山势盘旋而上,就是路面似乎宽了许多,也更加平整。旁边的村庄,住户大部分搬到了公路两旁。再不像以前,几里地很难看到住户人家。我们曾经的学校如今也已经大变样,非常的整洁、宽敞、漂亮。
此刻,我多么希望能有你的消息,我殷殷地期待着与你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