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放暑假前因感冒发烧，去外婆家住了一阵子，今天开车带她去医院复查。

闲聊——在路上

我问：你这几天都在外婆家做什么呀？

女儿：有时候学唱歌，有时候看优酷视频学做起泡胶。

我：哦对，你研究过硼砂水的毒性是怎样的了吗？

女儿：研究过了，我不买它了。

我打开QQ音乐，车内响起了一首流行歌曲。

女儿惊呼：这好像是《旧梦一场》诶。

我是故意播放这首歌的：对，自从你给我推荐了这首歌之后我就一直在听。它的歌词真不错，说真的，歌听多了之后对写作文，就是对你现在的写话有帮助呢。

女儿接话：妈妈，我现在学唱一首歌已经有方法了，就是先看歌词把它背出来，再听很多遍这个歌，然后就可以唱出来了。

我：我和你的方法有点不一样，我会先听很多遍，这样不用去背音乐我就能哼出来了。然后再看歌词。

女儿：就像我们唱的歌，弟弟没学过也会唱出来一样。

我：是啊，他总是听到我们在唱，而且他只是在旁边玩自己的东西，没有故意在学我们，但就是能够唱出来了，奇怪吧，音乐就像自己跑进他的脑袋里去了。

你有没有发现歌词是什么其实不是很重要，我们也可以自己编，就像宋词一样，就是古代人的流行歌曲，不同的诗人用同一首曲子作了不同的诗。

女儿给我念了一首宋代的诗：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虽然我不知道这首诗是否有曲，但张口就来的诗朗诵，让我特别享受这一刻。

闲聊——在医院

进了医院大门，门诊大楼的保安让我们去发烧急诊，发烧急诊的又让我们去门诊大楼的儿科10号楼。我和女儿手拉手又折回去。

女儿说：如果今天是外婆带我来，遇到这种情况她会着急得团团转。

我哈哈笑着说，那就是你外婆没错。我能想象到，我妈因此连连抱怨的样子。

进到门诊大楼，我被女儿牵着走，她总是能比我快一步看清医院的指示牌，朝着上边指明的儿科方向走。

看到了楼梯，我停下来问她：“刚才保安说的几楼儿童科？”

“是10号楼”

“哦哦哦”

那一刻，像是越过了30年，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老了，被贴心的女儿牵着带来看病。

到了儿科，先给女儿用水银表测体温。

我自问自答：你说为啥看发热的地方总是装修很老旧呢。我猜是因为别的科室需要用好一点的装修，吸引人愿意去看病。发热急诊这种地方不管装修好不好，人发烧了的话就得过来这儿看病。

一会儿，女儿突然把她的ipad举到我的眼前，我看见了她打的一行字：看病的人一直很多，没时间装修。口中含着体温表没法说话的她，用这种方法给我回应，真是可爱。

有一些低烧，医生说按照医院的规定，还需要再做一次核酸检测。刚才笑脸盈盈的女儿低头站着不动。

做核酸检测不但需要用长棉签捅鼻腔和喉咙，还要静脉抽血。我想女儿一定是害怕这个才会突然反常。我问她，妈妈现在开车带你去另一家医院去看病，好吗。她点头答应了。

闲聊——转战医院

回到车上又恢复成一个小话唠。

她问：妈妈，你能不能和医生说一下不要做核算检测。

我说：能，妈妈会讲的，只是讲了之后可能没人会听我的。因为我不是市长，也不是医院的院长，我是个很普通的人。通常成为很厉害的人之后说的话，才有人肯听。她若有所思。

我喊道：哎哟，我又开错路了

女儿：看来我不能一直跟你说话了

我说：是啊，我的脑子同时做两件事情，我就做不好了。不过现在开错路再绕回去就好了，没问题的。

这两天女儿和外婆待久了，又提起了外婆

女儿：“有一次我没答应外婆说的事情，外婆说：随便你。”

我有些讶异，这就是我妈妈的说话方式，没想到我女儿会放在心上。

我说：“我来考考你，当外婆说随便你这三个字的时候，代表什么意思？”

A代表你可以自己做选择的意思。

B代表外婆有些生气了，但她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C这是一句外婆用来骂人的话，代表外婆在骂你。

女儿思考了一下，选了B

答对了！下一题：当外婆说随便你，这种情况下，你会如何？

A不生外婆的气，也喊外婆别生气

B生外婆的气，不和外婆说话

C伤心地认为自己做错了

女儿说A和C。我告诉我她，我小时候常常因为外婆这样说话感到委屈，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到了第二家医院，我对门口拦着的保安说，是来看病的，能不能让我车进入停车场。

保安似乎认为我是来蹭车位，有些爱理不理。

坐在副驾驶的女儿靠在靠背上，指了指自己说：“我发烧了，要看儿科。”

保安大叔立马温柔地说：“哦好好，现在没车位，你开到前边等一会吧。”

“你有没有发现，有时候小孩子说的话，更有用处，刚才你一说话，保安就同意让我们停车了。”

女儿连连表示，上一次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她也发现大人对小孩更客气一些。

以前的女儿在外人面前，特别谨小慎微，不敢和陌生人说话。我试着鼓励她，希望她能甩掉不自信。从今天她的表现来看，有改善了。

等待的时候，女儿给我做了她收藏的考眼力题，是在很多看上去一样的汉字中，找到一个混入其中的相似的字。

十来题，做得我眼睛发花。我说：你这个题特别好，如果班级里开班会要做游戏，老师让你们出主意的时候，你就可以拿这个题出来试试看。

等了很久都没有保安喊我进停车场，我便步行进去查看，发现里边空着好多车位呢。

我对女儿说，“你看，我们不是什么大人物，保安叔叔就把我们给忘记了呢，还好妈妈自己进去看了下，不然耽搁多少时间呀。

就诊顺利 不需做核酸检测，普通的神经末梢验血女儿是完全接受的。

回家路上我们一起唱着《旧梦一场》，唱着她喜欢的《少年》，我给她唱了最近听的童谣《小白船》。

我说真有趣啊，你喜欢听大人的流行歌曲，妈妈在听小朋友的童谣歌曲。我和女儿一起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