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里克进谏
如果一个人已经处于亲人的怀疑和构陷之中,那么他能从容摆脱的几率就微乎其微了。
公元前660年,即晋献公十七年,晋献公又给申生安排了一次军事行动——讨伐东山。大夫里克感到此事欠妥,就向晋献公进谏说:
“太子是奉献祭祀宗庙社稷祭品、早晚问候服侍君王饮食的人,所以叫冢子。国君出行太子就应留守,有人代为留守就应随从,随从叫抚军,留守叫监国,这是古制。”
“至于率师出征,须有专门军事才能的人方能胜任;发号施令,是国君与正卿的职责:都不是太子份内的事。军队在于服从将军的命令,如果太子一意秉从君命,就失去了统率的威严;如果独自把持军令,又对君王不孝,所以国君的继承人不能统率军队,太子统率军队将失去他份内的事,又没有威信,怎么行呢?”
晋献公一脸的不屑:“我有好几个儿子哪,他们都可以做太子呀!”一个君主失信到如此地步,里克无话而退。他去见太子申生诉说了整个经过。太子申生说:“我是不是要被废掉啊?”
里克只能安慰他,说:“太子努力吧!君王命令你统率下军,只怕不能胜任其职,为什么会废掉你呢?再说您只怕不孝,不要怕不得继位。严格要求自己而不怨天尤人,就能免于危难。”
于是太子申生掌领军队,晋献公让他穿上左右各异的偏衣,佩带上金玦。里克知道事不可为,推说有病,没有跟随太子申生。太子申生于是去讨伐东山。
5.构陷申生
申生远离了晋献公的视线,又立有几次战功,骊姬就可以拿申生的不臣之心说事儿了。
公元前656年,骊姬利用申生进京述职的机会对他说:“你老爸曾梦见你过世的母亲齐姜,看来你应该速去曲沃祭祀她老人家了。别忘了把祭祀的胙肉带回来献给你老爸哟!”
孝子申生言听计从,返回曲沃祭祀他母亲齐姜,并将胙肉献给晋献公。恰好当时晋献公外出打猎去了,于是将胙肉放在宫中。骊姬暗中派人在胙肉中放了毒药。过了两天,晋献公打猎回来,厨师将胙肉奉给晋献公,晋献公要吃胙肉。
骊姬从旁边阻止晋献公,说:“胙肉来自远方,不妨试一试。”便把胙肉给狗吃,狗死了;给宫中厮役尝,厮役死了。这,这,这,效果远胜于一日丧命散和含笑半步颠啊!
骊姬哭着说:“太子为何这般残忍呀!连他父亲都想杀了去接替他,更何况其他人呢?再说父君老了,是早晚要死的人,竟迫不及待而想谋害他!”
又对晋献公说:“太子这样做,不过是因为我和奚齐的缘故。我希望让我母子俩躲到别国去,或者早点自杀,不要白白让母子俩被太子糟踏。早先您想废他,我还反对您;到如今,我才知道在这件事上是大错特错了。”
好个骊姬巧舌如簧,反话正说,一气呵成,情绪调动和火候拿捏恰到好处,奥斯卡影后自叹不如!
申生闻讯只好逃回曲沃。晋献公大怒,立即诛杀申生的老师杜原款。
有人对太子申生说:“下毒的是骊姬,太子为何不去把话说明?”
太子申生说:“我父君老了,没有骊姬,就睡眠不安,饮食不甘。即使向他解释清楚,又引起他对骊姬发怒,这不行。”
又有人对申生说:“不如离开这里先逃亡到他国暂避一时吧!”
申生说:“带着杀父的恶名逃奔,谁会接纳我?我唯有一死能解君父之忧!”岁末,申生在新城曲沃自杀。
申生真可谓是大孝子了,终身都在设身处地为父亲着想。然而他的这份孝心又含有太多愚孝的成分,父亲无论对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吗?他没有自己的个性,没有自己的思想,一生笼罩在父亲的阴影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