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三国志》—未授“三公”程昱

程昱,字仲德,兖州东郡东阿人,东汉后期至三国时期曹魏谋士、名臣。本名程立,因梦中在泰山捧日,更名程昱。曾于东阿率领民众抗击黄巾。初平三年,被曹操征辟为寿张令,从此为其出谋献策、征战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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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征徐州时,程昱与荀彧留守后方,阻吕布、陈宫大军,保住三城。因功受封为东平相,屯于范县。曹操将汉献帝迁往许都后,任命程昱为尚书,后又为东中郎将,领济阴太守,都督兖州事宜。讨平袁谭,袁尚后,拜为奋勇将军,封安国亭侯。

黄初元年,曹丕代汉称帝,佰程昱为卫尉,进封安乡侯。同年逝世,享年八十岁,曹丕亦为之流涕,追赠车骑将军,谥号肃侯。

志高识广,保境安民

在黄巾起事时,东阿县县丞王度起而应之,更烧掉县中的仓库。县令逃走,吏民扶老携幼,向东逃到渠丘山。此时尚在故乡的程昱命人去侦查情况,发现王度等人得空城不能固守,于是出城西五六里外扎营。程昱于是向县中大户薛房等人说:“如今王度得到城,也不能屯居,其势可以测知。他不过想趁机掠夺财物,没有坚守城池,扩大战果的意思。如果现在找到县令,共同坚守,王度必不能久持下去,然后我们攻击他,他便可以攻破。”

薛房等人深以为然,但吏民却不肯相从,程昱只得无奈的说:“愚民不可共计大事。”于是密遣数人在东山上高举旗幡,让薛房等人看见,然后大呼:“贼兵已经攻至!”便下山取城,吏民见势便跟随同去,终于找到县令,一同守城。后来王度等人来攻城,不能攻破,程昱开城门追击,王度败走,东阿由此得以保全。

不得其主,辞不受禄

初平三年,兖州刺史刘岱想让程昱辅佐自己,程昱不应命出任。这时刘代与袁绍、公孙瓒和亲,袁绍令妻子居于刘岱处,公孙瓒也让从事范方带兵助刘岱守地。后来袁绍与公孙瓒不和,公孙瓒击破袁绍军,于是向刘岱说,要收取袁绍的妻子,令刘岱与袁绍绝交。公孙瓒又说:“如果刘岱不和袁绍绝交,待我平定袁绍之后,就回来收拾刘岱。”

刘岱连日不能决议,别驾王彧向刘岱说:“程昱有谋略,能断大事。”刘岱于是召见程昱问计,程昱说:“如果放弃袁绍这个近援而求于公孙瓒为远助,这等于求人于越地以挽救受溺的儿童一样。而且公孙瓒亦非袁绍之敌,如今虽稍胜袁绍军队,但最终必为袁绍所擒,如果取其一朝一夕之势而不思虑长远的计划,将军您必败无疑。”刘岱听从程昱的计谋,于是范方领骑兵归去,而公孙瓒果为袁绍所破,刘岱表奏程昱为骑都尉,程昱却以身体有病为由,推辞不受。

跟随曹公,力保三郡

后来刘岱为黄巾所杀,曹操兵临兖州,辟召程昱,程昱一口答应。程昱将行之时,他的乡人十分疑惑问他:“怎么你前后的行为如此相背?”程昱却只笑而不应。程昱初至之时,曹操便跟他谈论大事,十分高兴,以程昱为寿张令。

曹操征徐州时,令程昱与荀彧留守鄄城。那时,张邈等军叛乱,迎吕布入兖州,四周郡县响应,唯有鄄城、范县、东阿不动。荀彧对程昱说:“如今兖州作反,唯有此三城得以保全。您是吏民之望,如今回去向他们游说,一定可以让他们坚守城池,非您去不能获得成功!”

程昱于是返回东阿,经过范县时游说靳允说:“听说吕布执君母弟妻子,孝子诚不可为心!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必有命世,能够平息天下动乱的人,只有曹公。得主者昌,失主者亡,陈宫他背叛曹公,迎接吕布进城,四周郡县响应,似乎有作为,然而观之,吕布何许人也!吕布粗暴小亲信,刚直而又无礼,只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陈宫等人不能明辨是非选择明主。吕布兵虽然众多,但必将失败,曹公智略不世出,乃上天所授!你定要固守范县,我则守东阿,就可立田单之功,希望你好好考虑。”靳允哭着说道:“我不敢怀有二心。”此时吕布的使者已经来到范县,靳允在程昱的鼓励下,伏兵刺杀了吕布的使者。

程昱又遣别骑占住仓亭津,陈宫军不能得渡。程昱至东阿时,东阿令已经率领吏民据城坚守。又有兖州从事薛悌与程昱协谋,终于守住三城,以待曹操。曹操归还,执程昱之手道:“若非程卿之力,吾无所归矣。”于是表程昱为东平相,屯于范县。

龙虎之威,难居人下

兴平元年,曹操与吕布交战,数度失利,又有蝗虫灾害,于是双方暂时罢兵。袁绍欲使人游说曹操联合,希望曹操能迁居于邺城。当时曹操眼见兖州新失,军粮又将尽,正想答应袁绍的要求。程昱向曹操进言道:“听说将军想去与袁绍联合,有这样的事吗?”曹操说:“是的。”

程昱劝谏道:“我认为将军只是一时临事而惧,否则又怎会如此不深思熟虑?袁绍据有燕、赵之地,怀并吞天下之心,可是其智不能济其事。将军自以为能在他底下做事吗?将军您有龙虎之威,可以做韩信、彭越那样的人,臣服于他人吗?如今兖州虽残,尚有三城可守,能战之士不下万人,以将军的神武,加上我和文若等人的协助,并收城池士兵而加以运用,那么霸王之业就可以成就,希望将军能慎重考虑一下。”曹操这才放弃和袁绍联合的想法。

刘备之志,袁氏之能

建安三年,刘备失去徐州,前来归附曹操,程昱劝曹操杀刘备,曹操不听。建安四年,曹操派刘备至徐州截击袁术,程昱和郭嘉说:“明公前日不除掉刘备,如今借兵给他,他必定会有异心。”曹操后悔,但已追之不及,果然袁术病死后,刘备去到徐州,杀车胄,并背反曹操。

建安五年,程昱迁为振威将军。当时袁绍在黎阳将移兵南渡,而程昱却只有七百人守着鄄城。曹操知道危急,派人告诉程昱,欲加两千兵前往鄄城驻守。程昱不肯接受,说道:“袁绍拥兵十万之众,自以为所向无敌,他若见我兵少,必不敢轻易来攻,但如果增加了我的士兵,过多则不可不攻,要攻之必克。只会两损其势,愿公不要怀疑!”曹操从之。袁绍闻程昱兵少,果然不敢进兵。曹操闻其事,向贾诩道:“程昱的胆略,超过孟贲、夏育。”

建安八年,程昱就纠集了一伙山间民众及亡命之徒,得精兵数千人,于是引军与曹操会师黎阳,讨伐袁谭、袁尚。曹操让李典和程昱以船运军粮,这时候袁氏的部队占领了水路,曹操说:“说若水路不能用就走陆路。”程昱和李典认为袁绍军虽多,但可击破,于是击败袁氏的部队,水路得通。

了事于先,知足不辱

建安十三年,曹操南征荆州,刘琮投降,刘备投奔东吴求助。有人认为孙权必杀刘备,程昱却料道:“孙权新任在位,尚未为海内所忌惮,而曹公无敌于天下,初举荆州,威震江表,孙权虽然有谋,亦不能独自抵挡,刘备则向有英名,关羽、张飞皆是万人之敌,孙权必定援助他们,以防御我军。之后分道扬镳,刘备已得到实际资助,那孙权又不能得之而杀了。”孙权果然补给军兵给刘备,以抵御曹操。

攻取荆州后,中原之地大致平定,曹军势力逐渐扩充。一次,曹操抚着程昱之背说道:“当初兖州之败,若非听从你的计谋,我又怎么可以来到这里呢?”程昱答道:“所谓知足不辱,如今是我急流勇退的时候了。”于是正式表示从此缴还兵权,闭门不出。

有谋不断,父慈子孝

建安十六年,曹操征讨韩遂、马超时,曹丕留守,曹操便安排程昱参知军事。这时有人在河间作乱,曹丕遣将军贾信征讨,叛军中有千余人请降,朝中大臣皆认为应按照旧法,把这些投降的部队全部诛杀。程昱却说:“以前之所以要诛杀投降的人,是因为当时局势动荡,天下大乱,因此我们采用了‘围而后降者不赦’的方针,目的在于震慑敌人,让他们感到害怕。而现在天下已经安定,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不成气候的贼众,杀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震慑敌人的地方,反而会失去以往策略的意义,因此我认为这些降兵不可以诛杀,就算要杀他们,也要先询问曹公的意思。”可是当时的大臣都说:“军事方面我们可以自行决定,勿需事事向曹公请示。”程昱闻言后,不再作出回应。

直到朝议完结后,曹丕离开议堂,特地引见程昱,向他询问:“您似乎言犹未尽,没有说完?”程昱这才说道:“所谓可以自行下决定的,是指面对临时之急,需要尽速立定决策的时候才可以实行。如今局势已经被我们控制,不可能发生巨变,因此老臣才劝将军不要急于自作主张,做出专制的事情。”曹丕这才明白程昱的苦心,叹道:“程君真是考虑的十分周到呀!”于是他将这件事向曹操汇报,曹操经过深思熟虑,果然下令不诛杀降者。曹操在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十分欢喜,对程昱说:“程卿不单善于军事谋略,也善于处理别人父子之间的事情。”

曲高和寡,有爵难享

程昱生性刚戾,与人多有不合。有人诬告程昱谋反,而曹操却对其赏赐益厚。

建安十八年,魏国建立时,程昱为卫尉,因与中尉刑贞争威仪,遭到罢免。

黄初元年,曹丕代汉称帝,程昱复为卫尉,进封安乡侯,曾邑三百户,并前共有八百户。朝廷正欲封程昱为三公,而程昱却在此时去世。曹丕亦为之流涕,追赠车骑将军,谥号肃侯,寿八十。

一个人的历史,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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