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事(三)

“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回头发现,你不见了,忽然我就乱了”。

其实回忆很多是伤痛的,记忆有多深,它就有多痛,因为无论它好与不好都回不去了,时常回忆过去,有时候也只是惋惜自己过的不如最初的美好,然而,总会有一些人一些事,就算伤痛也要努力去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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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欣还小,奶奶还在,哥哥也在身边,哥哥对奶奶很是眷恋,欣对哥哥也是依赖,整天像一个小跟屁虫粘着。哥哥带着欣看望老人家,那时奶奶的表情是欣记忆里少有的温柔真挚。

回去时,邻居的一个小女孩请求与欣他们一起回家,因为一辆自行车只能带一个人,欣的哥哥有点为难,欣却满不在乎,欣想乐于助人啊,以后跟邻居小孩就是好朋友了,在这样的小九九下,她一再保证自己可以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横杠上,妥妥的,没问题。欣的哥哥只能无奈而宠溺的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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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欣坐在自行车横杠上,时不时向邻居小孩张望,一路吹着风,欣得意的摇头晃脑起来。就在快到家的时候,突然一阵刹车,欣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只是没有摔在地上,而是在一个中年妇女的怀里,周围突然嘈杂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在欣一脸疑惑的时候,脚上一阵剧痛传来,欣往自己右脚上看去,发现自己的右脚呈扭曲状卡在自行车轮子里,鲜血迅速渗透出来,不一会已经血迹斑斑,如若仔细看看,依稀间还可以看到深深白骨……

原来,马路对面的中年妇女目睹了一切,当欣的脚被自行车卷进去的瞬间,她就冲到马路对面接住了从车上摔下来的欣,欣感受到周围人的同情和惋惜,被这种阵势吓到了,欣这才放声大哭起来,抱着她的中年妇女,摸摸她的头,说了声可怜的孩子,然后只剩一声叹息。只是欣越发的哀嚎起来,边哭她边在人群中寻找哥哥,泪眼迷蒙环顾四周,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呆呆的站在那里的哥哥,它低着头,额头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微微的看到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显得那么无助。

欣想大声呼唤他,这是一阵喧闹声,欣看到妈妈一路慌张奔跑而来,她怒气冲冲地跑到哥哥面前,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扇过去,哥哥地头一歪,就保持着被打地姿势愣愣站在那里。

欣震在那里,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妈妈打哥哥,她忍不住哭起来,她很痛,分不清是脚痛还是心痛,她想告诉妈妈,不要打哥哥,这不是哥哥地错,是自己,是自己任性。只是这时候她说不出来,她拼命地挣扎,中年妇女只当她是疼痛难忍,抱得更紧了,一边拍拍欣地背,一边说没事了。
欣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脱困,她只记得妈妈哭红地双眼,只记得哥哥悔恨安静地神情,以及她脱困后第一时间向哥哥要抱抱,哥哥那眼角地泪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欣想她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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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所幸,欣得年龄还小,看起来恐怖得伤势,还是可以慢慢恢复的。由于内骨断裂,欣在三个月内不能下地走路,但是那时她已经一年级了,请假一个月,但是都不去读书是不行的,护送欣去读书的任务自然而然就交给了她的哥哥。

于是这两个月里,也许是那件事造成的阴影,欣的哥哥每天背着欣去学校,风雨无阻。期末考,欣考了年段第一,欣的班主任乐得合不拢嘴。当班主任在班上唾沫横飞的表扬着欣,而欣只是呆呆的望着考卷出神,鲜红的一百分,她勾了勾嘴角,不在意的望向窗外,一片安静的操场,只有知了在不知疲惫的欢叫,心想着哥哥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吧。

“我们也有过美好的回忆,只是让泪水染得模糊了”……

静静的走过儿时的路,会不会看见当初的你,会不会看到重复的故事和熟悉的歌,歌声在轻轻的传唱,道尽这些年的不舍和颤抖,于是我路过你的家门口,望着那早已不在的秋千树,慢慢笑了起来,眼泪却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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