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学到现在,经历了一次次考试,次数多的数不过来。小考试、大考试,决定命运的考试、促进成长的考试……
细细想来,自己关键的人生节点,竟然是用一次次考试连缀而成。
在我历经的所有考试当中,有些考试如过眼云烟,过后再也想不起具体细节,有些考试则印象深刻,让我终生难忘。
上学的时候,我学习成绩还算不错,每次期未的学区考试,都会抽到我,让我和本学校其他学习成绩好的学生,代表自己的学校去镇上考试。
那时候,对学校来说是一件大事。老师很早就开始物色人选,提前进行选拔。因为这关系到学校在学区的排名和老师自身的荣誉。
学生们也都很紧张,每天早早的来到学校,在上课前哇啦哇啦的背书,都憋足劲儿的学习,想让老师抽到自己,给自己一个代表学校出战的机会。
谁家的了孩子能抽到,对家长们来说,也是很兴奋的事儿。肯定会给自己的孩子买上一身新衣服,考试当天,还得去学校给送行,见到老师一个劲儿的表示感谢。
孩子的书包里,除了书之外,被各种好吃的东西,塞的满满的。虽然家长们知道,孩子就在外面吃一顿饭,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东西。但是鸡蛋、面糊饼什么的,必须装满孩子的书包,这也是当时家长能给孩子们唯一的鼓励。
我上小学时,每学期代表学校去学区里考试,没有了紧张感。我更关心的是书包里有什么好吃的,给我买了什么样的新衣服。这是除了奖状之外,我最期待的奖励。
印象中,这种考试我的成绩没有很差过。每次考试回来,自己的信心很足,老师询问时,只回答三个字:没问题!
在小学时期,最差的一次考试,是上六年级时的一次数学竞赛。那是一个冬天,父亲送我去考试的时候,天上落着鹅毛大雪,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车胎轧在上面,吱吱作响。
也不知道是怎么事,试卷发下来后,第一道题就难住了自己,当时只觉的头猛的一大,头脑一片空白。后面的题别说做了,就连题目都读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场考试的内容,我一点也没印象了,只记得自己望着窗外的大雪,祈祷考试快点结束,自己的脸热的烫手,监考老师多次问我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去医院。
考试结束后,我坐在父亲的自行车上,一路哭到家。脖子后面的雪,在自己的体温下,融化后又结成了冰块,但最让自己冰冷的,还是那场败的莫名其妙,考的一塌糊涂的考试。
小学升初中的考试,给我的印象也很深。当时通讯不发达,县城的中学什么时候招生考试,要老师通知学生才行。我参加完学区的统测后,就放假了,当时负责通知我的老师,把这事儿给忘了,我知道消息时,县城中学的报名已经结束。
父亲为了争取最后的一丝希望,带我去县城,找一位亲戚帮忙。亲戚出去帮我打听消息的时候,我还没什么感觉,但当我知道无论如何也报不上名的时候,我觉的天都塌了,从头到脚一个劲的颤抖,两个拳头纂的死死的,父亲怎么也掰不开。
父亲为了让我开心,刻意在路边给我买了一个西瓜。当时家里条件不好,这是父亲下了狠心才做出的决定。西瓜打开了,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在父亲的催促下,我才吃了一块,味如嚼蜡,没有一丝甜的感觉,吃完西瓜我的口腔和喉咙还是干涩的。
最后的结果是比我成绩差的同学,都去了县城读书,我只能在乡镇的县办中学读书,当时我失落了好一阵子。
不过上初中时,我的成绩很好,老师也重视自己。 每次学校考试,不管是期中还是期未,我都能捧奖状回家。
上中学时,我的奖状在家贴了满满的一墙。后来我们装修房子,父亲还舍不得扔掉,小心的卷好,用塑料纸密封,放到了柜子里。
中考,决定命运的一次考试。这次考试是在县城进行的,为确保万无一失,父亲提前一天,带我到县城的亲戚家住下了。
晚上我兴奋的睡不着觉,搂着英语课本,一个劲的背单词,父亲怎么劝也不管用,后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父亲叫醒我时,离考试还不到一个小时。胡乱的吃完饭,就飞奔考场。
考场外面的家长,比学生还多,满大街的都是人。自己入考场后,竟然神奇的平静下来。那次考试是我最顺利的考试,每场考完,我都会兴奋的向父亲汇报自己的考试情况,引来周围家长的一片赞叹和好评。
我记得中考时,下起了大雨。而那场考试,正好考的英语。狂风暴雨,给英语听力测试带来不便,有的考场听力进行了两次,不过我的中考成绩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中考的结果,让我进入了师范学校读书。这在当时,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儿,意味着自己脱离了黄土地,成了公职人员和捧铁饭碗的人。我们村的乡亲们,就这事都议论了好几天。
记得父亲送我去师范学校读书的时候,刻意的走人多的街道,见了谁都打招呼,有人问父亲干什么去,父亲总用洪亮的声音回答人家:“我送孩子去师范上学呢,毕业后孩子就成老师了!”
父亲平时为人憨厚、老实、低调,在我印象里,这是父亲最为张扬的一次,我到现在都能记起那时父亲洪亮的声音和爽朗的笑声,因为这是发自骨子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