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杉单身了两三年了,最终在父母的威逼下,相亲结了婚。可他心里还是忘不了大学里的玲儿。虽然玲儿毕业就嫁人了,可心中为她留下的位置依然没变。当初两人的誓言还在耳边回响,今天却成了相隔千里的陌生人。玲儿为自己做过太多感动的事,最不能忘的是她亲手织成的灰色围巾,那条温暖的围巾还不时出现在梦里,像风筝一样,只在空中飞,他拼命想抓它却抓不住,一会,围巾却变成了玲儿,玲儿在嘲笑着他,咻,一下子消失不见,像落地的一片雪花。
那时衫大四,在上海一个公司实习。远在北方相隔千里的玲儿在学校学习,玲儿比他小三岁,低两届,是个善良朴实的女孩。玲儿是个知冷知热,很会善解人意的姑娘,她知道冬天来了,天冷了,心里念着他,自然想为他织件围巾。想着就去做了,于是打听卖毛线的地方,打听好一有时间就去了。买好针和线,每当没课时就窝在宿舍织围巾。凭着之前跟母亲学过的最简单的织法,一针一线的,认认真真织起来。有时边聊天边织,织了不少,回头再看,织错几针,想想还是拆了重织。可惜了一番,又拿起针织起来。有时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织,织得天都黑了才知道要开灯。在这个过程中,玲儿是幸福的,陶醉的,她想着这是为男友准备的惊喜,希望自己的爱缠住他,多么浪漫温暖的事啊。在她的影响下,宿舍其他三人也都学着织起来,有男友的给男友织,没男友的,就给家人织。有时四人围坐在一起,边聊边织,玲儿感觉像回到了妈妈年轻时那样,她记得小时候寒假经常看到妈妈和几个同龄阿姨边织边聊,那时妈妈是给爸爸和她织的,那时自己非要妈妈教她。而今天自己却第一次给别人织——为心爱的他。陆续织了两周,不知拆了几回,玲儿不允许这件作品有瑕疵。玲儿看了看自己的成果,这条围巾比床还要长,玲儿犹豫了,会不会太长,长了也没关系吧,可以多围两圈。玲儿的想法与母亲一样,宁愿多些,不愿少,不管做饭还是买东西,多总比少好,长总比短好。这种盈余的心理也是一种安全感。最后没有拆,这可是满满的思念。玲儿特意洗了一下围巾,洗好后还撒了一点淡淡的香水,自己试着围了一下,想象着衫围上去的感受,一时喜不自禁。
玲儿决定利用周末,自己坐火车,亲自送围巾给男友,让他感受自己的一片心意。那天风很大,玲儿穿得不多,一是为了好看,二是为了活动灵便,她还特意买了一些特产带过去,算是给衫同事的礼物。下了车,玲儿才打电话给衫,衫激动地不行,想着玲儿坐了一夜火车,心疼着,嘴上却骂道“傻丫头”。玲儿听到那带着爱意的骂,心里暖暖的。待衫来接她,玲儿神秘地说“猜猜我给你带什么礼物了”。衫连猜了几次都没对,玲儿让他闭眼,不许偷看。衫照做。玲儿把书包里的围巾拿出来,踮起脚,把围巾从肩膀的一边送过去,衫感觉到柔软的毛在脖子上,他睁开眼望着傻笑的玲儿,玲儿两只手抓着两边的书包带,温柔而稍带羞涩地说“这可是我自己织的啊”。衫激动地抱起她转了一圈。玲儿甜蜜不安地喊着下来。衫拉着玲儿的手,感觉有些粗糙,拉过来看,发现有几处冻疮,“这是冻得吧,傻丫头,织毛衣,这么不爱惜小手”。说着,衫握着她的小手握得更紧了。衫带玲儿去吃饭,发现玲儿没带围巾,他把围巾解下让给玲儿,玲儿不要,衫干脆说“我们一起围吧,你一半,我一半”。玲儿这才接受了,两人肩并肩手挽手,同围一条围巾,向餐馆走去。
衫回忆着,那一幕真切而又遥远,若不是自己在一线城市受挫之后坚决留在家乡,也不至于失去玲儿。自己太自我,没有考虑她的感受,如果当时理解她的处境,也不至于·····。那条围巾在一次出差中丢失,像有意扯断这最后的念想。
玲儿留在了她向往已久的深圳,那里冬天不冷,也许她再也不用带围巾了,她还会想起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