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之间,本应该是伯牙与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但是圈子太小,同行之间是非多,有互粉自然也有互黑,这也有点应了曹丕的话:“文人相轻,自古而然。”
1、傅毅和班固是同班同学,两人也才华相当。虽然是睡在上下铺的兄弟,但班固却非常看不起傅毅,他在写给弟弟班超的邮件中说:“傅毅因为能写文章,当上了兰台令史。然而能写是能写啊,但是却下笔千言,不知所指。没有核心价值观,鬼知道他写了什么啊!”
2、南北朝有个小文青叫张率,16岁就写了两千多首诗。一天,张率把诗稿呈给虞讷看,虞讷随便翻了几下,就将诗稿扔了:“你写的不是诗,是屎!”张率怒焚诗稿,又写新诗给虞讷看,但谎称是文学家沈约写的。不料虞讷手捧诗稿如获至宝:“真是句句嗟赞,字字称奇!”
3、唐朝的张怀庆爱“云写作”,比如李义府写一首五言:“镂月成歌扇,裁云作舞衣。自怜回雪影,好取洛川归。”张怀庆顺手改编成七言:“生情镂月成歌扇,出性裁云作舞衣。照镜自怜回雪影,来时好取洛川归。”人们讥讽他的手段是:“活剥王昌龄,生吞郭正一!”
4、杜审言是杜甫的爷爷,对自己的才气相当自负。有次他写了一份判词,放下笔感叹:“苏味道必死。”他说的苏味道,是当时的“中组部常务副部长”。同事听到吓了一跳,赶紧问:“出了什么事?”杜审言一笑:“他若见了我的判词,自愧不如,肯定会羞愧而死!”
5、因为嘴大,杜审言的人生遇到不少挫折,然而这并没有击倒他。一次,他对人说:“我若写文章,屈原、宋玉只配替我打下手。我若玩书法,王羲之见了都得北面称臣。”他临终前不无遗憾地说:“有我在世一天,你们就一天不得出头。现在我要死了,你们应该高兴才是!”
6、《王勃集序》中,杨炯对王勃评价很高,敬仰之情犹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但有人鼓吹初唐四杰“王杨卢骆”时,杨炯却说了句“吾愧在卢前,耻居王后”。认为自己排在卢照邻的前面,还是有点心虚的。而排在王勃的后面,心里不服这小子啊!不行,即使打脸也要说你两句。
7、白居易初到长安时,去找著作郎顾况。顾况比较爱调侃人,看到白居易的名字,就吐槽:“居易?长安这地方物价可贵了,居住下来可还真不容易。”当然,读完那篇《赋得古原草送别》,顾况就被打脸了:“能写出这么牛X的诗句,定居天下都不难,我刚才是开玩笑呢!”
8、中书舍人刘贡父,晚年得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病,头发和眉毛掉得一根不剩,鼻梁也塌了下去。有一次,苏东坡和刘贡父喝酒,席间苏东坡篡改古诗调侃道:“大风起兮眉飞扬,安得猛士兮守鼻梁!”刘贡父顿时无语了,祭出了一张冷漠脸,据说为这件事怅恨了许久。
9、鲁迅与顾颉刚是一对冤家,彼此提到对方就火冒三丈,非骂他个鲜血淋漓。据说,因为顾颉刚长了个红红的酒糟鼻,鲁迅就常常对顾颉刚的嗤之以“鼻”,具体表现是在私人通信里称顾颉刚为“鼻公”、“鼻”、或“红鼻”。这么幼稚的行为,还真有一点贱贱的感觉。
10、黄侃对提倡白话文的胡适颇有微词,常在课堂上拿他开涮。他说:“昔日谢灵运为‘秘书监’,今日胡适可谓‘著作监’。”众人不解其意。黄侃诡笑着解释道:“监者,太监也。太监者,下部没有了也。”原来是笑侃胡适的几部著作只有上部,却没有写完下部呢。
好在文人只互黑,但不轻易动手,相互间拿笔墨作武器,用文字就可以削你。骂的不管多么厉害,最后相逢一笑泯恩仇,留些趣闻轶事给大家当段子消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