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看了俞敏洪的北大演讲,很精彩的大学校园生活,我没有过大学生活,但也回忆起很多中专校园生活的点滴,不由的想笔录一些记忆,有机会也可以让同学们共忆当年。
94年我们这一届中专应该说属于青黄交接了,之前的中专生甚至比大学生还吃香,毕业包分配的很多。我们这一届开始已经属于体制改革,不包分配的居多了,意味着毕业后需要自己找出路,相比之下已经没有多大的优势,可能也直接影响了我们中专生活的心态,这些略过不表。
缘分使我们52个同学相聚宁波杉杉求是中专94涉外财会班,这个中专隶属宁波中专,由杉杉集团赞助,我们是第一批学生,共三个专业三个班,分别还有外贸班和模具班。
一个无忧无虑的暑假后,迎来入驻中专的第一天,94年9月一个炎热的天,很火爆的开学场面,学校是在江东四眼契中学,我们也是人生第一次需要住在家外面的世界,有两个熟悉的面孔,看见了同一个中学的钟娜和杨锋,我原本以为只有我一个选择了这个学校,所以当时还是满惊喜的。
宿舍篇
宿舍是教学楼后面的一排小平房,每间可以住8个人,上下铺。没有空调,解热基本靠脱光,解冷基本靠被子。我的宿舍室友,欧乃平(绰号奶瓶),周开敏(绰号开明街),顾少华(绰号小花狗),俞建红(绰号大头),周杰(绰号小奉化),郑远科(绰号梅山泥螺),周令波(绰号老鸭),连我(绰号大发)共计8人,这帮小伙伴随着许多小恩小怨、小打小闹度过了两年的同室生涯。为什么要提名字后面的绰号,也算当年的一个重要记忆,同班同学中很多绰号出自我们宿舍,而产量最高好像又是我,这个实在对不住大家。自己宿舍的绰号似乎在共同生活头几天就生成了,互相之间的绰号称呼比直呼其名来得更亲切。
外贸班大部分男生挤在了一间教室改的宿舍,大概有三四十号人,每天熄灯前热闹非凡。由于人多,熟睡后可能朦胧之间对个别人走动习以为常,以至于有一天,整个大宿舍的皮箱全被小偷拎到外面弄堂,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传为笑资。
女生的宿舍靠近食堂,打饭和充水是近水楼台,也不用像我们需要跑N多的路,也算女士优先了。
不知什么时候这些小宿舍兴起了一种生日形式,每个同学过生日,会跟室友拼凑点零食,然后邀请一些较熟的同学到自己宿舍搞个小型party,微弱的烛光下,大家分头表演一下自己的把戏,或是唱歌,或是笑话等等,算是庆祝生日,现在想来真是青葱涩涩的感觉。我也因此有幸被邀一二次进入女生宿舍,一睹香闺。
第三年学校搬到了新造的联丰中学,于是我们的宿舍也变成了大教室改的,全班男生住在一间,更热闹了。当时没有浴室,都到厕所解决,由于离打热水的食堂很远,大冬天的洗澡,好多男生包括我都懒得跑路,干脆趁年轻洗冷水,于是整个冬天的厕所,除了放寒假,经常听见鬼哭狼嚎的尖叫声。
食堂也是个深深的记忆,有个三级厨师,乐呵呵的,菜刀每天是擦得铮铮亮,常年几乎不变的菜品,我印象最深的是:梅干菜扣肉,红烧鸡壳,麻辣豆腐……吃到想吐可又没有办法,所以大家伙每周回家会带点腌菜之类的调剂口味。
学生篇
印象深刻的同学能道上一堆,我们班由于财务专业关系,女生有33个,男生19个,基本上女生占强势地位,学习成绩也是女生领先,头一年好像是虞萍萍领先,第二年开始都是顾宏斐领先,真心佩服顾宏斐,学校数学选的课程是高等数学,除了几个高中中专的同学,我们都是直接从初中数学跳大学数学了,微积分啥的,简直就是天书。虞萍萍领先不奇怪,她有高中数学基础,但顾宏斐的后来居上就值得我们非高中中专的学生敬佩了,我是这么想的。
我们的班长,我其实现在已经分不清是哪个,感觉陈良飞(绰号大姐)和虞鲁辉(绰号屁股)都是班长,两个都有领导的气质。
陈良飞清秀的脸蛋,是个美女,就是比我们老成,一副大姐的作风,处事性格基本属于波澜不惊,还有很多小道消息来源,貌似学生的很多秘密她都知道,我的秘密居然她也略知一二,很神秘的样子。
虞鲁辉,高大壮实,一大帅哥,屁股大而翘,因此得绰号“屁股”,遇事基本先躲后上,主动承担责任的事历很少,大哥级人物,见解老道,体育不错。
每个同桌基本都是一对死党,进出一对,袁梅(绰号小娘)和顾丹艳(绰号冷美人或冷货)就是挺经典的一对,两人都差不多高的身材,小小的,基本都是出双入对的(后来同学看到此文说她们不是同桌,证明我记错了)。 袁梅,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身材,可爱的笑容,在她面前任何人基本不会有脾气,眼睛忽闪忽闪你一下,心就软了。顾丹燕也是美女一枚,有天生的冷傲气质,但仅对与某人来说,我觉得她是个热闹朋友,虽然在学校几乎没跟我讲过什么话。
校园男女情感之事,从来都是时代浪漫记忆,青春年少,免不了互生好感或者带点情愫,班上也有好多,有些是同学强拉硬凑,有些确实有点儿意思,可以明确的事实是,老鸭暗恋冷货,大眼暗恋屁股,我当时暗恋豆腐,还有泥螺、老裘、刘峰三人间的小浪漫,知道泥螺与老裘的多,但知道老裘与刘峰的事不多,我也是后来听当事人自己讲的,一段排球情缘,详细的事就留作他们自己的记忆吧。还有很多,估计陈良飞肯定比我知道更多。我们的暗恋从来停留在口头,没有胆子去表达或者走出实质的步伐,然后就变成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还处于高中阶段,能怎么样呢?说这些也只是美好的回忆,希望看到文的相关同学一笑了之,莫怪莫怪!
余力强(绰号阿茶),胖子一枚,头发黄黄没几根,技术男,呵呵男,人来疯级,爱好蛮多,但基本不精,对计算机尤其迷恋,课外研究比教程更快,有一次把学校培训机房一台电脑硬盘直接低格,被计算机老师问候祖宗好几遍,后来也修复了,我想也算天才成长的必要经历吧。
汤传罗(绰号阿汤哥),我崇拜的偶像之一,处事低调,为人热忱,个子不大,但似乎有强大爆发力,据说初中学过摔跤,我感觉我体型比他大一半也干不过他,有上百种办法随便摔我。体育上更强,跟他身材不符,长跑我基本被他甩上一圈以上。毕业后,事业之路感觉基本是自己设计的,到南苑饭店当服务员练英语口语,练完到外贸公司打工,熟悉外贸流程,然后出来自己开外贸公司,特别有思路。 俞建红(绰号大头),崇拜偶像之一,天生商人头脑,毕业后搞手机业,印象中是这班同学中第一个淘到第一桶金的,偶然得知他已经是当地某运营商最大代理商了,开了N家分店。
章春霞(绰号老牛),闹热朋友,长着一付男人的身材和一个男人的性格,话语笑声都是响亮,学校里体育是女生中领头羊,尤其长跑。现在比学生时代更自恋,微信微博都是满满都是自拍,英语课代表,英语果然可以,以至于她现在满世界跑而不惧沟通。
徐军蕾(绰号大眼),娇滴滴的大眼睛,看谁都感觉有放秋波,声音貌似林志玲,酥死你,暗恋屁股多年,但从来没成功过。
周令波(老鸭),我的同桌死党,同时逃课,同样成绩名列后茅,一付公鸭嗓子,自己的主意基本没有,属于跟从派。围棋比我们厉害,规则基本他说了算,只输给过我一次,估计是最后关子阶段他算错了。暗恋冷美人,胆子比我更小,纯属自己YY,偶尔还自暴自弃。 刘峰(绰号阿斗),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性格却是截然不同,他比我低调,有点脱俗气质,只跟屁股是死党,帅哥一枚,被同学强拉硬扯,说是暗恋陈良飞,后来才知道原来跟老裘有那么一点点意思,篮球打得不错。现在已经是我们班同学中官员级别最高的一个,年青的干部,非常有前途。
郑远科(泥螺),一口梅山牌普通话,叛逆,敢于反抗,在语文课上直接给任课老师一个放不下脸的回答,传为佳话。打架有两下子,中专时期仅有的两次pk小奉化,完胜,连小奉化自己都服。跟老裘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王青松(博士),宁海下盈坑人士,一头白发,脾气古怪,很少回家,学校门口书店估计90%的武侠小说他都看过。同学通讯录上唯一一个没有联系上的,毕业后前二年倒是通过几次信。
黄存儿,要强的女生,成绩很好,写一手好字,易激动。
马文文,一看就是富家千金,白皙的皮肤,小巧的身材,举手投足都有千金气质。现在越来越觉得她有气质了,很会拍照片,都美美的,据说已经是余姚某镇纪委书记了。
吴汝维(绰号葫芦娃),圆圆的脸,笑起来沙哑的呵呵声,眼睛弯成一条线。经常装傻,也不知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其实是个极聪明的女生,大智若愚,成绩很好。
孙赛玉(绰号森赛糯,柴桥地区话),学校时浓浓的象山口音,身材貌似林黛玉,很柔弱的样子,仿佛风稍大就会被刮走。毕业后几年,有一次打电话给我,满口标准普通话,让我猜猜她是谁,从marry到sunny和ivory……真猜不出来,我印象中她满口象山口音啊。 最近出差到广州小聚了一下,除了稍胖点,性格真是原来的样子。
还有很多很多,说不过来,我都记着呢,回想起来都生鲜活跳,一一不表。
老师篇
中专三年,老师也是精典,很多老师我已经记不清名字,跟他们后来也确实没啥很深的交情,几乎没有联系,但有些老师的记忆却尤其深刻。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想来,他们大都年纪很大了,刚好在此也借文字怀念一下他(她)们,祝愿他们能够健康幸福的安度晚年。
我们中专的很多任课老师,是东拼西凑的,或者说赶场子的,据说都是其他学校过来的高级教师,那水平杠杠的!所以我们最后基本都成了“精英”。
只记得头两年有个班主任老师,第三年好像没有班主任。虽然第三年把我们抛弃了,但还是记得班主任葛老师点点滴滴。我记得他是四眼契中学的老师,来兼班主任的。我们都称呼他一个绰号“隔脚屁”,姓葛,平时又盯的我们太紧,因此得了这个绰号,现在说来有点不敬,但也确实是个很深的记忆,希望他大人不计小人过。他的出现总是很神秘,轻轻的就出现在你背后或者边上,当你在干傻事的时候抬头就来不及了,我是经常吃他一招,估计同学们也中招过。有次夜自修,我偷偷跑回宿舍睡觉,前脚刚进门,居然他在后面,被逮个正着,FBI也没他厉害。他总是笑呵呵的,话不多,但喜欢来凑份子,聊天起来蛮正经的样子。15周年同学会唯一请到的一位老师,老得让人心疼,跟他老伴一起,朴素得如同七八十年代的农民,跟他聊起校园点滴,他几乎如数家珍,见到大部分同学居然都叫得出来,记性真好!
王校长,我们的学校生活几乎都是他一手拉扯起来的,第一次见到他,老觉得面熟,后来总算知道,长得像我们敬爱的朱镕基总理,眉毛眼神居然这么神似。杀气还是有的,反正我是看见他都很敬畏的。第三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女生们不一定知道,但对我们毕业班的男生来讲太崇拜他了,人文关怀都有了。啥规定呢?就是规定学校小卖部不得向学生卖酒,毕业班男生除外。优待来得如此火辣辣,我清楚的记得,一次,有个低级的学生买了酒碰到王校长,被骂了个昏天黑地,一直牵连到小卖部。后来有一次我们宿舍的人买了啤酒在楼梯口碰上王校长,吓半死,还以为要惨,结果王校长咪咪笑的说少喝点就走了,从小卖部老板口中才知道这酒只能卖给我们毕业班的。这是我对他的最好印象,年纪也应该很大了,希望他还健朗。
中专一年级有个美学课,老师的姓我忘了,反正那时候啥是美学,等他上完一学期都不知道是什么。现在看到朱光潜、林徽因的书,对美学才有所了解,美不美其实在于心态,快乐的时候觉得什么都美,伤心的时候看见什么都丑。那个老师有两个记忆最深,一、倪萍是他女神,讲起倪萍,就差流口水了,最美没有之一;二、舌头总是念成“舌苔”,搞得我现在还在回味这个著名的“舌苔”。
好像还有个财务金融的课,确切的课程名称忘了,老师姓啥也忘了,记不太清了。但对这老师的风格还很清晰,提起来大家可能也记忆犹新,就是他这门课考试没有提纲或题库,明天要考试了,全班同学向他要提纲或者题库,他统一回复,全部在书里,几百页厚厚一本啊,不问候他祖宗问候谁啊。最后实在无奈,考试前一晚的夜自修堪称纪律经典,所有人没有讲空话干闲事的,全部捧书狂背,我居然两节课里把整本书都背下来了,真不夸张,考试是我第一个出考场的。
高等数学老师是一个宁波大学的副教授,高个子,有点驼背,眼镜镜片啤酒瓶底似的。非常好的性格,从来都是他讲他的,我们听我们的,对于我来说,微积分真像天书,我考试基本是填满试卷为己任,给不给及格由他决定的干活,但每一次期末期中考试居然都给我及格的,爱死他了!
语文老师,好像姓钱,提起他,估计很多人能咬碎一口钢牙。娘的,每天上课的表情貌似大便三天没拉,臭得要死,从来没笑脸,看见我们全班就像富豪遇上讨饭的,从心底鄙视我们。也就发生前面提到的梅山泥螺反抗的事件:有次学到一篇鲁迅的文章,他叫泥螺站起来回答,问鲁迅当时写这段话是什么心境?泥螺想也没想就回答:“鲁迅咋想的得问鲁迅去,我哪知道啊?”,把老钱同志气个半死,直接拉到校长室去了。还有考试最不像话,他出的卷子经常是大起大落,有个期中考大半人不及格,我有幸及格,到了期末考,两个班级有30多号人不及格需要参加补考,我也是期中一个,可怜我中专唯一一次补考献给他了。补考结果,只有我一个通过。
英语老师,是个退休的老太,满头的银发,人很清爽有气质。讲课流程永远是:先每桌自己排练一个英文小品表演,然后听录音,听完录音讲点生词,最后让课代表老牛在黑板上抄题库,说是60%的考试题库在里面,让我们都抄下来。三年手段不变,以至于我们几个名列后茅的同学第三年在她上课时经常溜出去玩游戏。有一次据说她火了,传话给我们几个,要是期末考不及格,绝对不会拉上去的。我其实不担心她这话的,我的实力保证及格还是很有把握的,所以最终也没被她实现愿望。现在算来,她很大年纪了,不知还健在否?也祝她健康长寿。
国际贸易课,老师叫谢小平,我一度以为他姓马,长得像马晓春,很颓废的样子,同学们一定有印象。那个老师说白了是来混工资的,或者是来误人子弟的。第一天上课,把门关严了小声对大家说,他的课不用听,可以做自己的事,考试没有问题!这话对于我们混中专的所有学生最有共鸣,全班爱死他。他每天上课就是先把黑板写满,字真心写得不错,然后就是捧着教科书看着窗外,如果有人经过,他就装模做样的读几句,我们就在下面各做各的事。有次还带来一大包零食,在课堂分给大家吃。
第一年还有个书法老师教我们硬笔书法,据说是宁波市书法协会的,刚好学习的字帖跟我的字体差不多,我不看字帖自己乱写的字,他居然都觉得不错,经常打优,还经常贴黑板上,我自己却从来没觉得写好过。因为奇怪,所以印象深刻。
还有好多老师也略有记忆,不详细写了,思绪早就飞到那个年代,很多事都历历在目,仿佛刚刚毕业的感觉,特别怀念那个青葱的岁月,带给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校园记忆。
2020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