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即将睡觉的我接到好久没见的一个哥们儿阳的电话。
“喂,刚才在忙啥,跟哪个妹子聊天呢,我打电话都不接!”
“我哪有什么个妹子啊,我还等着啥时候让嫂子给我介绍个呢!”
“你去求吧,哪有什么嫂子?”
“哈哈哈,少装啊,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骚扰我……”
“你算了吧,我能不知道你,现在你们的夜生活是不是才刚刚开始啊?”
“哎,这你可说错了,我每天都是睡觉很早的,哪像你啊!”
“好了,不闲扯了,你明天有安排没有?我想去找你……”
“那你要是来就是有安排也得给推了啊!”
“嗯,这话我爱听,虽然不是那么诚心!”
“哈哈,你现在在郑州么,啥时候在这儿找的工作?”
“没有,我一大学同学今天结婚,我过来参加婚礼来了,离你那儿不远,我想着明天咱们一块儿去找老大玩,他就在紫荆山附近……”
他口中所谓的“老大”是他的校友,也是我们共同的好哥们儿,简单点说,就是曾经我们肝胆相照,患难与共过。
他来了,我们两个坐在校园的湖边吹着习习凉风,看着即将踏入社会的毕业生们穿着学士服三五成群地摆着各种POSS在相机里留下自己与学校的合影和四年的大学记忆。我们闲聊着,聊天气,聊风景,聊近段时间各自的生活,聊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却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聊各自的理想。
看着穿着学士服即将毕业的学生和不知道几十年前毕业的校友站在一起,以学校教学楼为背景合影留念,一边是充满朝气充满热血的青年,一边是历经沧桑历经风雨的老人,脸上充斥着一样的笑容,看着这样一幅画面,不禁让人感慨万千。
“真是够了,我想换个工作。”哥们儿的话让我吃了一惊。
“换工作?你现在的状态多好啊,工作也不是很累,工资也很可观。”
“是,但是这样的工作太枯燥了,每天都是工地,”他用手指了指身后正在建设的图书馆,“就像这样,每天被圏在这样的隔墙里,就像坐监狱一样,忙的时候各种没完没了的琐事不断,还得忍受公司里的各种勾心斗角,闲的时候就是楼上悠到楼下,楼下转到楼上,连个能够交流的人都没有。
像我现在的工作,什么时候干都可以,但是现在自己还年轻,不多出去闯闯就这样一辈子平平淡淡感觉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你之前不是还说过自己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吗,这样平淡如死水般的生活是你想要的么?”
听完他的话,我心头猛地一震。
曾几何时,我也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愤青。但如果不是今天听到他的这番话,我根本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我不知何时已变成在温水里煮着的青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丢失了曾经的自己,早已没有了那颗充满激情充满热血对未来充满希望与期待的心。一直说自己想要的是诗与远方,却在不知不觉中正苟且地活着。也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把自己一直喜欢的读书与写作当做第一要务,每天都和有着共同爱好的书友们交流与相互鼓励,每个月都会相约着进行线下的深入交流,心里满满的收获,至少精神上是愉悦的。
但是今天听完哥们儿的这番话,我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不禁苦笑道:“真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这份激情了,唉……确实,你说的很对,你现在还可以有时间按照自己的心愿多出去闯闯,等到我毕业的时候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体验不同的经历了。也或许你可以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出去转转,让自己放空一下,理清思绪,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下一步,到时候再做决定。”
他点头默许。
将近中午时分,我们一同乘车去找“老大”。“老大”的真实名字叫鹏飞,至于大家为什么叫他“老大”我还真不知道,记得四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大家的“老大”了。
我们在“老大”的引领下来到了他的出租房里,那是一个十几平米的狭小的房间,正对入户门放着一张双人床和一个类似床头柜,右手边是用玻璃门隔开的一个厨房,靠近床头柜的墙上贴着几张他和女朋友的照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我们几个进去后立显空间的狭小与局促。
“老大”把我们两个一一给他女朋友做了介绍,我们便坐下来聊天,嫂子在厨房忙碌为我们做午饭。
正如哥们儿说的,就像女生的话题永远离不开衣服和包包一样,男生的话题永远都是政治与社会,三个刚刚入世的年轻人坐在局促的陋室里谈论经济政治问题,从不同的视角指出社会的种种弊端,也表达自己对中国现状的抱怨与不满。但那又怎样,说完了还不是付之一笑了事。
当然我们也会谈论自己的生活。
“老大”毕业有一年了,换了两份工作。他说“前几个月在另外一个地方住,那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房子,墙上掉皮,电路老化,水电还总是供应不上,还有一个搞笑的事就是感觉我们的电表总是转得快。”
说着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电费还可贵可贵。”嫂子在厨房里补充道。
“那你会修电表,咋不给它捣鼓一下,把表针调慢一点儿。”阳打趣道。
“可不敢,你都不知道,那线路老化成啥样儿了,我真怕一动就给弄断了,那家伙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那时候住的地方离上班的地方还远,每天都是起的很早去挤公交,但是吧,这郑州不是这儿挖沟就是那儿修路,每次上班都堵车。唉呀,真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不是微博上流传一首歌吗,郑州郑州,天天挖沟,一天不挖,不算郑州……”我插话道。
“哈哈,是啊!”听完我的话,“老大”拍腿大笑起来。
“不过现在好多了,换了这份工作,离住的地方又近,就在那边没多远,出门几分钟就到了,这不又买了辆电动车主要是接她方便些。”“老大”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碌的嫂子。
“工作跟专业相关吧。”
“毛线关系都没有。唉,啥专业不专业的,也就那回事儿。不过这工作还真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也怪没意思的。不如之前那个,在那个公司感觉能学到很多东西,老板人也不错,就是太远了。唉,不管咋说,能有碗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后来我们又聊到另一个哥们儿,他们说他在富士康工作,干的是管理,就他那不安分的性格,能有一点退路肯定早跑了,但是就是从富士康出来也不太好找工作,因为在像富士康这样的电子厂学不到像样的技术也不可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工作经验。
总之一句话,每个人过得都不如意,也都还在苟且的生活着。
不过我还是很佩服“老大”,那样的经历从他嘴里说出来还像是在说别人的生活,四年没见,依旧是那样的洒脱,真实的生活,能让苦涩的生活也从心里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