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实在冷的够呛,索性坐起来读书。
很久没有翻开卡佛的短篇小说集,想来每次读完都是极无奈的。与海明威相比,卡佛的极简与克制显得更加锋利,不留情面。
他的笔下刻画的,是生活在生活最底层的,穷困潦倒、失意落魄的……普通到不能在普通,普通到甚至令人生厌的小人物。正如电影《鸟人》致敬的,反超级英雄的小人物,以及他们反美国梦的人生是卡佛小说永恒的主题。
可以说,卡佛将简约发挥到了极致,在他的笔下,只有凝练的对话,必要的动作,场景切换干净利落,几乎所有描述性的语言都被省略。就是在这样极为克制的笔锋下,生活的压迫感被卡佛表现得棱角分明。
在“最卡佛”的《当我们在谈论爱情我们在谈论什么》中,几个朋友围坐在餐桌上对于什么是爱情各执己见,却一致为“爱情”干杯,谈到兴致寡然,计划出去吃饭,可是没有人真的动身。小说在这个地方戛然而止,有人批判这些情节毫无逻辑,整篇小说毫无目的,而这恰恰是卡佛小说的魅力所在。
阅读他的小说,不是在看一部电影,而是在听很多电影片段的感觉,所有的色彩、陈设、细节的补充都由读者自行完成。因为卡佛笔下的就是生活本身,甚至不予以过度加工,而从另一个侧面将生活最本质的东西提炼出来。
当那些冷峻的,真真切切可能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冲突冷不丁地摆在你的眼前,你使自己确信,这就是生活的原貌,没有起承转合的温柔过渡,也没有命运轮回的暗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