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束河转盘处的高速路口上,丽江的云在这雨后天里像个调皮的孩子,格外的可爱。远处的玉龙雪山白雪皑皑,顶峰依然笼罩于云雾中。我就要走了,与其说作别丽江,不如说是告别玉龙雪山。我对雪山自有一种痴情的向往。
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依然还在束河的高速路口处。其间也有两辆车停下来愿意搭我,其中一辆去往大理,另一辆去往兰坪,很感谢他们的好意,但都不顺路。不过是两个小时而已,想起之前农山、汪伦我们三个人在毕节的高速路上搭车,搭了三个小时有余,未曾搭上一辆车。时已下午一点过钟,农山对我说今天已过半矣。我说:“六点钟还搭不到,就择地扎营。”相视而笑,继续搭车。当连续三个小时搭不到车的时候,依然能够不骄不躁、神色自若,并且心里始终充满希望。你就会发现,其实搭车不止是搭车而已。
后面搭到了一辆去往虎跳峡的车,之后又搭到了去香格里拉的车。路途经过哈巴雪山观景平台,我也早已向十二打听哈巴雪山是否可以自主攀登,但他说不行,必须要付三千块钱,请本地的登山向导。原本很想去爬一次,但不得不作罢。
同坐在车里的还有一位藏族的年轻人,问我每天大概花费多少,我说六十块左右。他说他去玩的时候每天都花七八百,唱歌、饮酒、和女人玩。他还问我出来这么走的意义何在,我说我无法和你说其意义。
还没到香格里拉县城,我就在美团上预订了花间美墅青年旅舍的一个床位。也不是第一次来香格里拉了,而以前住的都是登巴客栈青年旅舍。不过听朋友说花间美墅的各种设施及气氛也很不错,而仅仅就这个名字,我亦很喜欢,那么何妨去住一次呢!
正当我下了车预备往花间美墅去的时候,有人叫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阿木。“阿木!”我也叫了起来,正如她看到我时的那般欢喜。只见她提了一袋刚从超市买来的菜,头发也不曾打理,略为消瘦了。
我说:“你怎么还在这?”她说她之前回家了,现在过来做登巴客栈青年旅舍的店长。我说:“那我把预订的花间美墅的床位退了。”但事实上不可取消预订。于是我给那边的前台去电,说我今天不能去住了,如有需要,就把它卖给其他的客人。然后和阿木一起回了登巴。
阿木就是标题所说的故人。在去年十一月下旬的时候,汪伦、农山我们三人从稻城搭车到香格里拉,因农山脚被冻伤走路不便,因此我们在登巴住了一个星期。那时阿木在登巴做代理店长,是时也是淡季,原本18元的床位,她给我们优惠到15元。而每天又有一个名额1块钱的沙发,于是我们三人的住宿费一晚不过31块钱。而阿木与农山做菜都有一手,于是我们常常自己花五六十块钱去买菜,然后回来自己做,我给他们打下手。那段时间每天有酒有肉,倒也快哉!
原本是三人轮流睡沙发的,但事实上只有农山睡了一晚。阿木说大厅的沙发太冷,让我们到房间睡,只收我们两个床位的钱。我们也不推辞,很感谢她的好意。阿木另外拿了一套床单被套给我,但事实上我们三人只睡两个床位。当然,这于她而言毫无必要,但我和农山挤着睡也是觉得好玩。
虽说是挤着睡,但事实上一点也不挤。登巴的床位还是挺大的。但最让人留恋的不是登巴的床,而是登巴的火炉,在这零下十度的晚上,没有火炉就只能躺在床上。
是时常常围炉夜话到凌晨,也常有客人在炉火边玩游戏。在青旅里面,许多人围在一起玩游戏是很常见的情形。这也是许多人出来旅行住青旅的乐趣之一,通过玩游戏而相互认识,再约在一起出去玩。这是一种交朋友的方式,也是排遣内心孤独的一种举措。但当时我们三人都很少参加。出来旅行,一方面为了邂逅美景,一方面为了学会与人相处,但最重要的还是要学会与自己相处。不会独处的人,到哪里都难免孤寂。
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虽然说那段时间在登巴住得很适意,有炉火带来躯体的温暖,有阿木带来的心的温暖,但还是要作别。我去了碧罗雪山,农山和汪伦搭车去了大理。没有絮絮叨叨的煽情话,轻描淡写就离开了。有些人或许再也不会见到,有些人或许不经意间在下一个路口又会重逢,就像三个多月后我又走在香格里拉的这个路口,“老木!老木!”阿木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