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发生在多年前了,其实,就是噩梦连连,被恶狗欺负了一次,但这个噩梦的影像一直深藏在我内心深处,越想忘却,就越历久弥新,如鲠在喉,不吐土快。
那年的10月下旬,北方的冬天比预计来得稍早一些,冷空气毫不客气席卷了北方大地,万物萧瑟,北风如刀割。
我同妻子一同去北方的一个城市企业上培训课,由于没有直达车,我们需在中途住宿、转车。
那晚上我临睡前点了两个电蚊香,才基本终结了我前夜在一酒店被蚊子狂轰滥炸式的骚扰。我渐渐地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突然被一只很凶恶的大狗拦住了去路,并对我狂吠不止,龇牙咧嘴地对我张牙舞爪、凶猛咆哮,我本能地左躲右闪,企图避开,但还是在慌不择路的奔跑中被它咬中小腿,我好不容易逃脱它的尖牙利口后,停下来俯身查看被恶狗咬中的伤口,还好,没有出血但留下了一狗嘴尖牙咬合的点点红色的齿印,我愤怒不堪,狂喊不已,喊来的只是三更半夜的寂静和窗帘外那黝黑的夜空,原来我做了一个噩梦。
早上天还未亮,我和妻子就向车站走去,为的是买两张卧铺票,一是能在卧铺上弥补前夜未休息好附带的疲倦,二来卧铺总比硬座暖和些,至少能暂时趋避凌晨北方的瑟瑟风寒。但不巧的是硬卧只有一张,考虑到上午还有我的培训课,妻子就决定我睡卧铺,她坐硬座了。我想,上了车最好能和列车长沟通一下,如能补一个硬卧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早早来到候车室候车,排队在一个靠前的位置,就想等检票开始后,尽早赶到站台上找到列车长补一张硬卧以解我们不便之需。
候车室内灯光炫白,天花板上的灯源如同星星般把候车室照射的一片惨白,让人觉得烦躁和眼部不适。各式各样,东倒西歪,呼噜声四起的旅客还沉湎在旅途的困倦中、睡梦中和期待中。
望着窗外的黝黑天空和旅途辛苦劳累的众生相,不免唏嘘感慨,人,注定来到世上,为了生计糊口,总得像勤奋的燕子一样不计风霜雨雪,无论春夏秋冬,每天都得挤进汹涌的人潮,为筑窝而衔泥、为啄食而奔忙;很多人总希望停下匆忙的脚步,歇息片刻,欣赏一下人生旅途的风景,但最终还要咬紧牙关,坚定意志,昂首挺胸,负重前行,不然,总会被生活嘲笑的,捉襟见肘,一地鸡毛,乱七八糟的大事小情让人烦恼头疼,应接不暇。此时的我不也是起早而为啄食的吗?我这样揶揄着自己。
旅客检票的播报声打断了我的内心感慨和冥想。急忙通过检票闸口,快步来到站台上,问询几人后,找到了列车长,借着微微有点晨曦和站台散射的灯光,我看清面前是一个敦实健硕,五短身材,满脸横肉,五十多岁左右,头戴铁路大盖帽的女列车长,如果不是强行在沟壑纵横、丘陵四起的的脸颊上涂脂抹粉的一点异样气味的提示下,我真不敢接受眼前这位也能位列女性范围之畴。关键的关键是相由心生,生硬难堪的话语让我后感生厌。
我们礼貌地向车长出示了车票和身份证,说明旅途遇到的不便,希望博得同情和帮助。
谁知,得到的却是一连串生硬的质疑和审问,“你的姓名?家庭住址?身份证号码?为什么不去售票处买卧铺票?等等”一番似审犯人的语气逼问,一一的解答且苦口婆心地解释,客套话不住地堆砌,像小学生做错事一样憋屈地站在那里,等待戴大盖帽的女车长能有一丝笑意抚慰我们,善意地能给补一张硬卧票而万事大吉。
结果,好话说了一车,不知真没有卧铺可补,还是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最终,还是被拒绝了,我们劳燕分飞,分道扬镳,一个去2号车厢硬座,一个去12号车厢。
我静静地躺在卧铺上,却睡意皆无,满脑子全是恶狗的凶猛咆哮和女性却男相列车长的生硬话语,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不该呀!我们出门在外,一切皆为友善,一切小心翼翼;难道她在工作上或家庭里遭遇不和谐啦?那更不该呀!总不能把个人的不快和怒怨发泄在无辜旅客头上啊,况且,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道理难道不懂吗?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
火车在行驶中,车厢左右摇摆,车轮与轨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噩梦中恶狗的张牙舞爪,无尽地咆哮和现实遭遇的影像随着车体的晃动而激烈碰撞着……。
这时,一缕阳光透过车窗漫射进车厢,光影随着前行的列车,若有若无上下微微跳动着,给冰冷的车厢投下一丝暖意。气愤之余,我又这样宽慰自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命该如此,该来的,想躲是躲不过去的。人们经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我呢!梦啥来啥,谁让我昨夜做了噩梦,梦到让“狗”咬了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