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年才来写这个故事。但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那点小小的心疼还是像水汽一般兀自氤氲散开。
- 你是冷静自制淡然的少女
M小姐是我多年好友。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话,那一定是:寡淡如水。
你问她最喜欢什么?没有。不喜欢什么?没有。做什么特别开心?没有。学校里那些隔三差五的有奖活动也从不见她参加。
你若是问她:“免费的礼品为什么不要?” 她定会这么答你:“不需要的东西就算免费给我,我也还是不需要。”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本该像一条忽上忽下的函数曲线。会因为吃到好吃的甜品而欣喜不已,为买到好看的衣服开心的自拍,为错过偶像的演唱会而懊恼,也为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负面评价而难过。
而M小姐就是那条Y=0 的坐标轴。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任凭外界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冷静,自制,十足的工科女。套入时下流行的风格,那就是性冷淡风。
唯一让我觉得她也有颗少女心的就是她的白衬衫情结。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只一次看到她的眼神飘在校园里走过或骑车经过的白衬衫男生身上。
- 喜欢上了一个少年,你也是不再淡然的少女
答辩结束,我和M小姐约着一起去西门吃东西。两个人都刻意把这顿饭的时间拉的很长很长,说了很多有的没的,似乎也知道以后并没有很多这样的时光了。
说着说着,她突然告诉我,她喜欢了一个男生两年多!我手一抖,一筷子肉差点掉了。
天天跟M小姐在一起,居然没发现她背着我修了一条长长的暗道然后悄无声息的上了前线打仗,战争结束后轻描淡写地告诉我:我从前线回来了。
当她把故事告诉我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了上述画面。
也很莫名地感觉辛辛苦苦种了好久的白菜有一天居然被猪给拱了。M小姐就是那颗白菜,H先生就是那头猪,哦不,是白衬衫男神才对。
巧的是,M小姐和H先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也许喜欢也不是没有缘由的。相似之处十之八九。M小姐是晴天里无风的海,H先生也是那片泛着波光的海。还有谁能比两片海更能懂对方的潮起潮落和暗流汹涌呢。
但让我意外的是,他们俩并没有按照我想象中那般演绎着“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的美好戏码。M小姐主动表白了,但是被婉拒了。不是一次,而是三次。这可能是我听过最悲伤的毕业情感大戏了。
第一次表白,H先生顾左右而言他,婉转的绕开了,并没有直接表明态度。但M小姐大体也是知道答案的。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还是像之前一样相处,关系甚至还更好了些。M小姐决定迎难而上,再试一次。
第二次表白,M小姐给大家写了毕业纪念卡。在给H先生的那张卡上又认真的表白了一次。这一次,H先生回了一段长长的文字给她。M小姐说,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全身的水气都在往上涌,正跟同学玩着呢,好怕自己一个没忍住。
我也不知道该为她的心情终于有了起伏而高兴呢,还是该为她被拒绝而难过。更多的是心疼这个姑娘。
云淡风轻的M小姐被喜欢的男生拒绝,终究也还是无法继续淡然。
第三次表白已经是毕业后一周了,M小姐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约H先生见面。那天H先生穿着M小姐喜欢的白衬衫,M小姐隔着距离笑着冲他招手。没有什么狗血的情节发生,没有哭,更没有泼汤。一餐结束后,M小姐也终于了解H先生婉拒的原因:喜欢和在一起是两回事。
M小姐决定不再执着了。回家的路上她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终于决定要放手前行了。其实早在我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就知道他会拒绝,但我还是这么执着,还执着了这么久。好像对他也是种困扰。”
我真是又爱又恨还心疼:“都什么时候了还替别人考虑,既然知道他会拒绝,又何必这么执着地跟他表白呢?”
“我想不到什么理由不去表白啊。喜欢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美好了。我本来是一杯白开水,他就是投进我这杯水里的糖,慢慢溶解扩散。我这杯水开始有了味道,因为喜欢,我发现自己也不是一个那么淡然无趣的人。表白未必真的是求一个圆满的结果,但是我都走了99步了,没理由不走完剩下的那一步。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做了,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要心甘情愿的放手,不想让自己有遗憾。 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喜欢你。这是我能想到的青春里最美好的画面。至少我不会带着这份没说出口的爱遗憾的毕业,至少我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M小姐淡然又坚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夏日凉爽的风吹过耳畔,悄悄地吹散了我的闷热不快。
末了,M小姐告诉我:“分别的时候我‘强行’抱了他哎,本来想说两句煽情的话,哪知道他突然插了一句,结果我就忘了…而且他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情景,是在实验课上,连做什么实验都记得,我自己都想不起来怎么认识的了… ”
我一阵好笑,这个时候还在为没说出口的话而懊恼,还在为H先生记得初见面的场景感到欣喜。这才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状态啊。
- 你也是自在如风的少女
当天晚上,我看到M小姐更新了一则ins。她上传了一张毕业照,是模仿网上很有名的“牵着你的手去看世界”系列。
照片里的M小姐穿着学士服,漆黑的长发披在身后,左手牵着另一个同学的手。
照片下配的文字是:
多希望也能和你拍一张这样的照片,不是牵一时,而是一辈子。
那么现在,只能我自己去看世界了。
愿你是自在如风的少年。
一步之遥的距离有多远。
我以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相似让他们两人的距离近到只剩一步。但没想到,是近到永远存在那一步。
故事的开头可以有一万种,但结局往往只有一个。
就算结局不完美,也得由自己亲手写下那个句号。
也好,他还是自在如风的少年。而你也终于长成了传说中美少女的年纪,不早不晚刚刚好。
毕业旅行的时候,在机场见到M小姐。
穿着浅蓝色带荷叶边的上衣,配一条干净的米色短裤,脚蹬一双星星点缀的凉鞋,乌黑柔顺的斜马尾挂在衣服上。推着行李箱,笑着朝我们走来,活泼开朗地跟我们说着最近发生的事。
桃李芬芳,自会盛开。此刻的M小姐成长为每个女生都希望的那种姿态,活泼,温柔,开朗,淡然。
青春尚未散场,最美好的人生才刚开始。
- 喜欢就去表白啊
九月份开学,我和M小姐第一次以校友的身份回学校和直研的同学一起聚餐。
席间聊起最近大热的奇葩说,M小姐强烈推荐我们去看。我脑筋一转,马上get 到她的点:是不是有些辩题特别戳中你啊?
她也不回避,一边涮着手里的火锅,一边干脆利落地说:是啊,比方说‘女生应不应该主动追男生’,我觉得要啊!就算明知会被拒绝也要表白,还有什么比没说出口的爱更让人遗憾的呢。
无风的海面起了波浪,平淡的白水有了味道。那么,为什么不表白呢?就算明知会被拒绝又有什么关系。
喜欢的最终意义在于知道。
我希望能够在自己喜欢的少年生命中留下那点深深浅浅的痕迹,也希望日后那个少年回忆起来的时候能够清晰地记得我曾喜欢过他。因为喜欢他,我变得比以前更勇敢更美好。
能够在一起,那真的很好。没能在一起,那也没关系。至少我希望他会知道,他的出现对一个女孩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而且啊,最让人难以释怀的并不是没能在一起,而是你喜欢的少年根本都不知道有那样一个女孩喜欢了他那么久。
所以不管结局如何,还是要亲口告诉自己喜欢的人:我喜欢你。
说不开的话,表不明的情,挑不破的纸,最多只是让自己在无端的幻想中多沉迷一时半会。与其患得患失,不防就勇敢表白吧。
反正...最多不过失败,好过一万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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