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学校

三、扩音器

第二天，小学生们都按时来学校上课了。大葫芦把一叠叠的新书搬到教室里，发现有些学生站着，有些学生坐着。他问站着的学生：“那里有那么多空着的座位，你们怎么不坐呢？”

小木瓜说：“老师，你不是说要懂规矩吗？你没有安排，我们不敢随便坐呢。”

“好吧，小木瓜，看来，我得给你们安排一下座位了。”

“好呀，排座位喽！”他们中有人很兴奋。

“来，按性别站成两排。”

小木瓜怯怯地问：“什么叫作‘性别’？”

大葫芦怔住了一会儿，说：“好吧，男生站左边，女生站右边。”

可是，他们中有的分不清哪里是左，哪边是右，在那里走过来走过去，像是在跳舞。

大葫芦心想：左右有那么难分吗？

不过他又想：他刚开始上学的时候好像也分不清楚左和右。

于是，他拉过一个矮个子小男生，侧掌直直地伸出右手说：“男生站这边。”

然后，女生就自动站另一边儿了。但是，还是有一位理着平头的小男生无意识地站错了位置。他站在女生队列的末尾。他站在最末尾，也可能是他没听清楚老师的要求。

大葫芦把他拉过去，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好啦，按照从矮到高的顺序排队。”

孩子们有过一次排队的经历，但是那次是男生女生混合排成五排，跟这次很不一样。因此，他们还是不太知道谁高谁矮，尤其有好几个同学的高度只相差几毫米，在那里前前后后地换来换去，又像在跳舞一般。

大葫芦过去把他们调整好了，然后开始排座位。

大葫芦花了一节课时间给小学生们安排好了座位。然后，用一节课时间给他们发了新书。拿到新书，小学生们并不认真细看，或许他们压根儿就看不懂，只看看插图，就叽叽喳喳地聊个没完。

俗话说“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这七十五号人马聚在教室里，就像是聚在一棵树上的七十五只麻雀，又像是聚在一口池塘里的七十五只青蛙，尤其是在夏天的夜晚，青蛙要叫，你是管不住的。这些精力异常充沛的小学生们，你要让他们静下来，就像要让一列火车立马停下来一样，是有困难的。

大葫芦站在讲台上，台下是一片热闹的海洋。怎么才能让他们静下来听自己讲课呢？他面对着这密密麻麻的一片嘈杂声，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静一静！静一静！”可是不管用啊，下面几十号人马在说话，葫老师的声音根本听不见。葫老师喊了一上午，嗓子都快冒烟了。

这时，林局长恰好来森林小学视察。看到这样的热闹场面，他把葫老师叫出去说：“葫老师啊，你怎么搞的，整个学校闹哄哄、乱糟糟的，学生一点课堂纪律也不遵守，你是怎么进行开学教育的？下次要是再像这样，我就要扣你的工资了。”

大葫芦说：“对不起，林局长，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马上整顿！”

“是！林局长。”

上午放学后，大葫芦疲惫不堪地来到办公室，瘫坐在沙发上不想动弹。嘴里嘟囔着：“我该怎么办呢？”躺了一会儿，他一拍脑门：“有了，学生听不到我的声音，那是因为我的声音太小了，被他们的声音盖住了。我要‘镇住’他们，首先声音要盖过他们。我得去网上买一个扩音器。”他打开电脑，在网上订购了一个扩音器。

第二天，从森林邮局寄来一个包裹，大葫芦打开一看，乐了：“扩音器，我的扩音器！”他好像找到了救星似的。

又上课了，大葫芦佩戴着扩音器，总算把小学生们‘镇住’了。“注意啦！保持安静！你们来学校是干什么的呀？是不是来学习的？”那声音像是雷声在轰鸣，小学生们惊愕地看着他。

然后，他们怯怯地回答：“是。”

“那上课要不要安静下来听老师讲课?”

“要。”

“课堂上安安静静的，这样你们才能好好学习呀！你们能做到吗？”

“能。”

“那好，翻开书，我们一起来读课文。”

可是他们不识字，教室里剩了短暂的安静，然后又喧哗起来。

大葫芦明白怎么回事了，说：“来，跟着我读！我读一句你读一句。”

教室里这才有了整齐的读书声。

可是，小学生们起初还读得认认真真，听得专心致志的。但过不了多久就又不吃那一套了，又放肆起来，做自己的小动作说自己的话。这些吵闹的学生具有奇特的传染性，就那么一带动，其他学生也跟着喧闹起来了，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传二，二传三……于是，教室里又成了一片热闹的海洋。

恰巧这时，林局长又出现在了窗口。他又把大葫芦叫了出去说：“葫老师啊，你怎么弄的？这可是第二次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大葫芦说：“对不起，林局长，我马上整顿！”

林局长说：“葫老师，你也该换换思维洗洗脑了。这样吧，这周星期五局里安排你去兄弟学校学习学习。”

“谢谢林局长。”

大葫芦对课堂纪律管理这事儿一直感到很困惑：该怎么让他们的声音小一点呢，兄弟学校又是怎样让学生安安静静听课的呢？他的确很想出去看一看，学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