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樊饭饭
接受平淡,谁又有得拣,温馨过总好过长住雪山。
你们知道的,我从来没有什么大志向。
很小的时候,小到我没有任何记忆的时候,我妈说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着镜子练习模特步。
恩,从小就展现出了臭美的本质。哈哈。
再大一些,就热衷于爬树、下象棋、玩儿玻璃球这种,一点都不高雅的兴趣爱好。
小时候我不太爱读书的,虽然我爸很爱送我书,在书的扉页上写下他的祝福语,落款留在2003年,爱你的爸爸。但是至今,那些书还留在我落满灰尘的书柜,偶尔翻开看一看,好有年代感。
也并不是一个那么知道努力的孩子,学习邋邋遢遢,松松散散。
初中时候,除了看《萌芽》,我最爱做的是在课本上画小人画,地理老师是一个年纪特别大,脸上有很多斑的女人,有一次拿起我的课本,翻了一遍说,已经准备当画家了是吧?
热衷于跟小姐妹传纸条:
你今天的头发怎么那么乱啊。
你那本《南风》带了吗?
下课咱们去买雪糕吃吧。
还特别热衷于,打扮自己。拉直头发,看《斗鱼》,剪厚厚的齐刘海,穿喇叭裤,背单肩包上学。
上高中的时候就更嚣张了,早读从来都是睡觉的时间,数学作业总是抄我同桌的,自习的时候偷跑去体育馆打羽毛球,晚上跟闺蜜聊八卦能聊到半夜两点。
化学老师嫌我太爱打扮,找我谈话说,不要穿那么白的羽。绒。服。
恩,但是你们也知道吧,我是那种在紧要关头的前一刻,突然就顿悟的人。
初三猛然惊醒,抱着崭新的数学课本到处问学霸,抛物线是个什么东西。
高三的时候,中午晚上放学大家都走了,我会在教室多写半个小时题,数学老师拿着我的错题本在班里说,都学学人家是怎么总结问题的。
所以,还好哦,虽然惊险也算能踏上末班车。
不过,也就是末班车罢了。
感觉自己这几年,一直在补课,补当年缺的努力,只是很吃力。
很努力的挤时间学习,去读书,去思考,去写作。看看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飞速的跑过十万八千里,而我靠着一股蛮力,也只不过移动了那么几米的距离。
难免生出那些沮丧,很多能力,就跟你学小提琴或者钢琴一样,没有童子功,成年之后你再怎么努力,也培养不出那种敏锐感来。
当年我的那个同桌,特别娇羞地跟我说,老师说的那种将来会闪闪发光的人,我想到的只有你诶。
现在想想好搞笑啊。
年少轻狂这个词果然伟大。
十六岁的时候,你给自己的人生想好了种种恢弘的归途,金碧辉煌。可当二十七岁的你,真正踏过岁月的时候才发现,未来并不是这样。
那些夺目的色彩,不过是脑海里加了滤镜的余晖罢了,落日已下,剩下的只是磕磕碰碰的黑夜。
迷茫,特别迷茫。
大家讲,女孩子,不要有什么梦想也好。一个长辈跟我说,别看你现在工作那么拼,等到你有孩子了,就会跟XX一样,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女人还是以家庭为重。
闺蜜安抚焦躁的我,相夫教子不一样岁月静好吗,事业这种东西,打拼起来很累的。
但是我想不通,作为独立的人,我的意义在哪里呢。假如梦想可以实现的话,我又该往哪里走,怎么走呢?
2013年开头的小说,依旧留在草稿纸上,卷边已经发黄了,主角却没有长大一岁。
我只好去求救。
一个女朋友,一心想读博,可家里人和老公都不同意,她努力好久终于说服他人,成功考上博士。我很佩服,就去问她,结果她也说,好迷茫。
再问身边其他,那些让我觉得好厉害的人,才知道,对于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迷茫才是常态。
二十多岁的时候,我们找不到一个模板,拿来之后可以直接套在自己身上,也没有一个人,可以清晰地告诉你,你要往左走往右走。
那样的时候,只存在于高考这一天,所有人为你出谋划策助威呐喊。
从今往后,人生好多的坎,只有你自己知道。
可能真的如高晓松说的那样,“年轻的时候,每件事你都想明白,每个人你都想仔细地把他看透,但其实你明白不了,你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不能全明白,有些事情不明白就是生活的慌张。后来等到四十不惑才知道,不惑不是你什么都明白都懂了,而是你明白的事情你都不想弄明白了。后来等老了才发现,那慌张就是青春。”
原来,你不慌张了,青春就没了。
而慌张的原因,很可能是你想要的太多了,并且是想要,又快又好。
人年轻的时候,总想要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并且很在乎自己赢的姿态,辛苦习得的能力,总不如天纵英才更令人倾羡慕。但是越往后越明白,不断往前走,比姿势好不好看更重要。
只要月亮你会饿死,只要六便士你会活得庸俗。若是想月亮六便士两手抓,又会陷入这样一个困境——月亮你够不着,六便士你嫌少。
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