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十点半上床,十二点多才入睡,三点左右习惯性醒来,上完卫生间便再也睡不着了……
索性拿起手机打开拼多多,想着为即将到来的新年置办些东西:我卧室的衣架坏了需要更换,冬儿书桌的腿掉很长时间了需要粘合修理,客厅茶几的抽屉底子坏了太久了实在需要更换,冬儿的篮球、羽毛球需要一个支架放置这样客厅就没那么凌乱了……
说实话,自小我便有着极强的条理性,喜欢房间整洁有条理,可如今看着满屋子的东西我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和压抑感,内心纵有强烈的愿望想要整理,却总觉得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拖着我让我无法动弹。我的内心如同这个家一样被太多东西塞满了,以至于让我窒息到想要逃离。
手机一刷便刷到了四点半,头脑却愈发清醒,但因为睡眠不足引发的头痛也紧跟着袭来。强迫自己放下手机睡觉,无奈头疼愈发厉害,甚至有些恶心想吐。“我不会要脑梗吧?”此念一起,竟有些许恐惧,并非留恋人间,只因还有牵挂和放不下的人。
看着身旁熟睡的儿子,脑海中突然像过电影般浮现出养育他十多年的点点滴滴。孕早期的反应曾让我难以承受,长达十二个的生育让我备受煎熬与痛苦,月子里夜不能寐地哺乳导致腰肌劳损一度不能起床,三岁前心无旁骛全日制地陪伴……今天,看着他额头开始冒痘,上唇慢慢滋生黑黑的绒毛,声音开始褪去稚嫩,不得不感叹,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可也因为他,我对这个人世间多了些放不下……
养儿方知父母恩,这些年带儿子的不易,也让我对父母有了更多的理解。看着他们一天天老去,自己却不能陪伴左右,内心不由有种深深的愧意。尽管近三十年来,我一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他们,但他们依然是我放不下的牵挂……
回顾自己这半生,恍如一场梦。有收获也有失落,努力过,却不算成功。人到中年,人生却没了方向。在迷茫中挣扎过,痛苦过,如今更多的是无力和压力,对于人生的所有热情和激情似乎都在三十岁后被生活和现实消磨殆尽。
这几年来,每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竟有种不曾相识的陌生感。额头上愈来愈深的皱纹,偌大的眼袋,下垂的法令纹,木然的眼神,一副生无可恋,愈来愈僵硬的面部表情……一个人如果失去了生的欲望,岂不如行尸走肉?我是谁?我要到哪里去?我还能去到哪里?我不知道……
凌晨六点半,窗外响起一阵爆竹声,才想起今年的平安夜和圣诞节竟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逝去……路上开始不断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提醒我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既然拿不起,那就放下吧,放自己一条生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