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的第一天,坐在电脑前,想记下点什么,而灵感却飘忽着不肯落下来,像暧昧冬日里的雪花,飘到一半就化掉了。这样的感觉竟然如此熟悉,多维的生活空间落于线性的文字本就不是一件易事,由此对那些流淌出来的文字忽生出敬意来。
有人说,写文字就像做工一样,要一步一步来。先坐下,试着敲一个字,再敲一个字,拼成一行,再拼一行,慢慢就有了文章。是真的吗?路要走过才知道通不通,那我就先敲敲试试吧。
定主题:“做一个温暖的人”
这是昨天跑到头脑中的一个念头,这个念头温暖了我一个晚上,我愿意让它温暖我一整年甚至是一辈子。
缘起是自己当时不那么温暖的感觉。
傍晚时分,一个人窝在沙发上,正在释放中午因没有休息而生出的疲惫。“我得去单位加一会班,他们在决算呢”,先生说罢穿上衣服走了。若隐若现的困意被关门声切断。睁开眼睛,百无聊赖的感觉伴着昏暗的光线爬上心头。今天是跨年夜唉,我怎么成孤家寡人了?一个去加班,一个留在了奶奶家,而我却要一个人面对本该热闹的寂寞的黄昏?更让人失落的是那群微信里的孩子,居然没有回应期望中应该回应的信息。“冷漠”一词突然跳将出来。无聊瞬间操控了我,而我能操控的却只有手机。
打开百度新闻,漫不经心地浏览着,不经意中一则报道抓住了我。
一位年轻的母亲带着7岁的儿子和三个月的身孕自杀了。这是一则深入的报道。7岁的孩子是一位自闭症儿童,这位母亲和整个家庭克服了重重困难、“南征北战”地带着这个小孩进行康复治疗,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小孩子已经能够与人正常交流。然而,像许许多多自闭症儿童一样,最终在求学环节出了问题。因为在幼儿园里打了另一位女孩的头(不是很严重),女孩的妈妈不依不饶起来,任凭男孩的母亲怎样解释、道歉都不能平息女孩家长的怒气。男孩的母亲在家长群中遭到了众家长们的围攻,孩子也被迫停学。一面是自己渴望上学的儿子的热切目光,一面是看不到希望的冲突歧视,这最后一棵稻草终于将这个一度坚强的母亲压倒,毅然决然地带着两个生命离开。
三个生命、一个家庭就这样从世间解体了。世界很大,生生死死的事情很多,看上去消失或出现一个生命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当你深入到每一个生命深处,你就会发现,其实抽象出来的生与死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而生与死背后的故事才与你有着深度的生命情感链接。我在想,假如我是这个母亲,我会怎么办?假如我是那些同学孩子的家长,我能怎么办?假如我是那个幼儿园的老师,我又该如何办?这样一问,就会发现,其实没有经历这样的反思,我也强不到哪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写在了圣经的旧约里,首先照顾自己孩子的利益这是每个人的有限选择。但当这样的事件摆在面前,你看到了结果,你还会依然故我地行事吗?至少,于我可能不同了。言语有很多种组合方式,行为也会有很多组合方式,何苦一定要做软刀子一样的选择呢?每个人多一点的冷静、多一点的深思、多一点不同的选择,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然我,我想在面对极端情绪的时候,很多然是被冷漠操控了的,正如我那一刻被无聊操控了一样。
冷漠是一种时代病吗?反思一下自己,其实有多少时候也是被冷漠所挟持着。
只不过,很多时候冷漠是以另外一种包装出现。比如,昨天在车上,批评老公抽烟行为时,完全是一种站在理性制高点的话风,完全是你怎么样全都是咎由自取的姿态,让先生很是不悦;再比如,经常浏览了微信群,也是因为懒于组织语言,就放弃了及时的回复……
再想想微信群的一些状况,有多少人像我一样甚至比我还严重者,也有着类似的冷漠综合症呢?而正是这样的冷漠在悄然地消费着我们残存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反思一下自己的心思和行为,再揣摩一下自己被冷漠的感觉,不仅不寒而栗。
不,我不要再做这样一个人。“我要成为一个温暖的人”,能够用言语和行为给别人温暖感觉的人,也要让自己处于这种温暖的感觉之中。这句无声的言语就这样跳上了我的心头。而且,这种温暖要尽量减少外界对你的干扰,将温暖当成一种信仰来对待,我暗暗地思考。
有了这个念头,我首先要做的,是先温暖自己。站起身来,把家里每一个房间的灯都打开。瞬间,光充满了房间每一个角落,节日里特别的时刻,就让自己奢侈一下。光就是爱,光就是温暖,有了光,心情也随之亮堂起来。委屈没有了、无聊没有了,有的是对温暖的向往。于是,开始收拾房间,收拾完房间给父母打微信电话,联络想联络但一直没联络的人……
不知不觉中,等回了加班回来的先生。迎接他的,不再有抱怨、哪怕是意见也没有,而是满心欢喜地一起看了“时间的朋友”的跨年演讲。临近午夜,躺在被窝里,我对先生说,我今天晚上经历了比较复杂的心路历程,你想不想听?“想听啊,你说吧”。就这样,我打算把我的心路历程讲给他听,新闻故事刚刚讲完,讨论还没有展开,他以鼾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想做个温暖的人”这句话还是留给了自己。
手机里传来了午夜跨年的问候声,我则在入睡之前,愉快地回复着,因为我决定去做一个温暖的人了。我也愿意用我自己内在的温暖去揣摩那些也许有些冷漠的时刻。
想起了一本书,弗洛姆的《爱的艺术》,闲来一定找来看看。“做一个温暖的人”这句凭空跳出来的话一定是有根据的。
另:以上文字,就是被一个字一个字逼出来、一行一行凑起来的。我用此篇文字证明,这种方法有效果。
201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