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过转瞬,亦因情而美 忧思不过一刻,也为人而浓
——阅从文老先生作之感
生自湘西,沈从文老先生对人性的美好有着天生的,敏锐的感知。更见过尸横遍野,更悟过冷暖离别、殇情就义,对于人性,沈从文先生感悟颇丰,而他对人性之美的感悟,对生命的忧思都丝丝缕缕的杂于其繁文锦句的字里行间。
“现在还有许多人生活在那个城市里,我却常常生活在那个小城过去给我的印象里。”湘西的闲情趣事里酝酿融化着人性的良善与美好,是人性的良善滋养了沈从文的品性,而沈从文也用自己浸满光辉人格的文笔来向世界展现湘西百姓的淳朴、和善。
《边城》里茶峒的百姓安然自得:老船夫渡客不收钱而乘者却也以一把上等烟草慷慨相赠;翠翠未等来爷爷,好心的二老便请人相送;码头掌水顺顺,德高财厚也能平等祥和对待每个乡邻......在作者笔下的湘西,美好从来不会缺席。
于是,在我心中,沈从文老先生笔下的生命之美表现在人物的形象之美、品性之善,以及人际关系的纯善动人。这些出于感悟,却着实有自己的依据: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故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绿水青山,故眸子清明如水晶。”二佬生的美丽而略让父亲偏心“茶峒船家人拙于赞杨这种美丽,只知道为他取出一个诨名为‘岳云’”,这是人美。老船夫渡人不受钱,便将规矩教给翠翠;二佬见翠翠夜里未归遣人将她送回;顺顺见老船夫请酒不是个地方遂把酒葫芦扣下;老船夫离开了,乡里的人们都来送行,而杨马兵也替祖父守候在翠翠身旁......这是心善。茶峒乡邻的和睦至善、互帮互助;爷爷孙女的相依为命、不离不弃;大佬二佬的成人之美,只希望兄弟能够开心快乐......这才是人性的至美。生命不过转瞬,人情成之至美。
“墙边不知名的繁花正在谢落,天空静静的。我望着日头下自己的扁扁影子,有说不出的无聊。”充满爱与美的湘西大地上何来生命之忧呢?从《边城》里则可见一斑,毕竟结局并非美好,并没有彰显出幸福的样子。
从文先生的生命之忧,忧的是命运的难以抗争、是至暖的亲情终有离散,至美的爱情因悔恨终被悬空,至善的乡情终究有麻木不仁、封建迷信......命运的难以抗争,谁也终究没有成为谁的谁;亲情离散,这头是二佬是翠翠,那头有大佬、爷爷;大佬的离开本为成全兄弟,可二佬却因为兄弟的离开郁郁愤恨而出走,只留翠翠望眼欲穿的独守那个“也许再也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的人。因为礼教,先提亲的哥哥为成全弟弟选择了离开,而终不得反了。一个在无尽的寂寞中以死为归宿,另一个却也在漫无边际的孤独之中远走他乡。两兄弟被封建思想束缚着,那份爱情也没能成长在新鲜自由的空气里......再美东西的也逃不过命,忧思因命运而那以摆脱。
《边城》展现了湘西的美好,而翠翠的爱却着实让人扼腕叹息,“无意中回头一看,屋后白塔已不见了......才知道白塔业已坍倒,大堆砖石极凌乱的摊在那儿。”白塔倒了,爷爷死了,二佬走了......可那个人也许明天回来,明天还有希望,明天还有美好。
广州市执信中学高一十三班沈东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