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曾有这样的感觉,那时总觉得自己不够沉稳。现在,反而觉得自己是否太过沉稳,是否有些不符合常人的严肃。
我与白先生说,我总不敢摘下眼镜来,总觉得那是我的一种面具。可以让我看起来很平易近人,虽然本质上并非如此。
事实上,摘下眼镜,别人眼里和镜头里的那个我,凌厉肃穆略带杀气。我不止一次看到别人拍到的我。无意中的抓拍,不是巧笑嫣然,也不是芙蓉满面。凌厉的眼睛,和那并不可爱的鼻子构建在一起,莫名的给人一种距离感 。
虽然,我在努力使自己幽默,但是还是很难遮挡住我的慢热。以及那瞬间降温的独特的缺陷。
我约莫小一点的时候,眼睛里就没有孩童该有的澄净和温顺。我时常反思自己,并且想象着自己是个很温和的人。但是想像似乎终归是想象。
我母亲埋怨过我,不像别的孩子一样嬉笑玩闹。就像我现在埋怨白姑娘对于穿衣服的固执一样。
但是,个性这东西大约自来就带着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能力和个性。
我不太想改变别人,也没有意愿改变世界。当然,我很希望能够改变一下自己。但是长相这东西,也真的是很难去做太大的更改。其实,若是我幼年时和现在不一样,风格迥异 或许我还很乐于去更改自己。只是频繁的翻出旧时的照片,那眼睛里的凌厉从始至终。我确实无能为力了。
我为了给自己辩解,写过不少关于独处的文章。虽然我曾经尝试过融入某些关系和群体。也做过许许多多违背自己内心意愿的事情,只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和大家一样。我想不止是我,不少人应该都有这样的阶段。
但是 现实残酷且不虚的告知我……你无法融入的,无法产生共鸣的。那确实不是你的去处。而你要永远的有独立且严谨的思维,澄净且冷静的心态,或许也只有那被冠以孤独的独处,能使你坚守他们。或许你不需要坚守,但是你确实孤独。
。我细细的数过了这些年的经历,交往过的朋友,擦肩而过的路人。
真心的要说一句抱歉。我越年长,其实不见得变得多么圆滑世故,反倒格外的固守和老派。言语中很少有华丽和温暖的修饰,更多的单刀直入,甚至鲜血淋漓。这一点,我吃了言简意赅的亏,也得益于言简意赅的内敛。
我大约从去年开始知道自己会使人初次见面时觉得过于冷峻有距离感,便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使自己能日渐幽默起来。我的幽默功底得益于我家白先生。起初最早的基础是遗传了我父亲的幽默。只是后来自己越发觉得自己叛逆无知,便开始有意约束克制。反倒早早的变成了一个穿着现代服装,操着流利汉语的顽固派新古董。
我总觉得自己和当下时代隔着不少夹层,而这夹层里不是塞了棉花 ,就是塞了细沙。总之不亲厚,隔阂不少。
而且,我很容易慢热升温后,快速降为冰点。等于别人这边刚从我这得到热乎温暖,我这空调立马变冷库,零下五十度。
不过,反回去看我十几岁时对自己的要求。好似现在没有偏离。可不就是一个顽固派新古董吗?
现在我反倒想再重新设立一个新的目标,比如,别那么和自己较劲。比如,犯错也是无伤大雅的,当然前提是错误本身无伤大雅。比如,常和年轻人聚聚,虽然可能存在极大的代沟……
我的人生到现在,已经像折扇一样,不知道折旧了多少次。只是细算年龄时才惊觉,原来我也没活多久呀。只是很多所谓的颠簸和坎坷过于集中了而已。
我第一次决定善待自己,是从看动画片开始。虽然很不喜欢,但是还是强迫自己看了。
后来陪着白姑娘看玛莎与熊,反而成了我炫耀心态年轻的资本。
再一次决定善待自己,是从我决定给衣柜添置新鲜颜色的时候,虽然最后我还是一身藏蓝,让浅粉和天蓝躲在柜子里睡觉。但是偶尔的还是会出其不意穿点新鲜颜色。
其实我也并没有亏待过自己。只是很多时候并不喜欢那样放肆的自己,会有意收敛。却不知道是因为先天还是后天的,一不小心收敛成如今这副模样。反倒是白先生活的似乎比我洒脱。
我这几年,倒是洒脱了,不过这洒脱无疑是猛兽出笼,活的更刀锋剑利了。
细数着,细数着,悄悄的歲月里,自己也逐渐有了不一样的展现。
只是从最初的,看山,看水,看风景,到如今,看山,看水 依旧看风景。这中间又经历着一次次的见自己……
。。。
我看见的自己,和你们看见的大约不一样。
你们看见的自己和我眼里的你们也不一样。
所以,岁月给了每个人不一样的角度和审视……也给了每个人不一样的人生轨迹,不一样的心酸甜蜜。
我反思这些的时候,也在想,岁月给了我什么。其实最初是因为先给了我无比坚定的信念,才致使我走到如今的路上,一往无前的面对林林总总的荆棘和坦途。
眼神里凌厉是因为坚定?亦或者信念?
更或许是源自于精神的支柱,那看不见,摸不着,却能使你强大的信仰?
人生难得答案的问题和探索,时常会反复求知。只是很多细节只有我们自己知晓。
岁月折旧,人间无常,款待余生。
我想,今年给自己的第一份款待便由着斋戒开始吧。或许,与别人而言这不是什么款待,只是我已经固执的喜欢上了这种使身心都能安宁的方式。
余生如何,余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