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广福
我不喜欢钓鱼,真的!
因为每次钓鱼都觉得麻烦。先说准备渔具,河里钓鱼和海里不一样,钓具肯定不一样,钓大鱼和钓小鱼钓具也不一样。还有就是准备鱼食儿,不同种类的鱼食儿完全不同。最后,选择钓鱼的钓场,近的几公里,远的上百公里。到了钓渔场,选择在哪里垂钓又有很多讲究。真正选好了位置,钓鱼技术和耐心又决定你的上鱼数量多少。总之,这一切于我这个急性子来说,真是麻烦。
因为怕麻烦,尽管我心有不甘的陪朋友钓了很多次鱼,却几乎回忆不起来哪一次钓鱼的细节了。不过,只有一次海钓除外,那一次海钓给我留下了深深印象。
在曹妃甸生态城区域,有一个名叫柳赞的海边小镇。这个渤海湾小镇常驻人口过千人,其中大多数是渔民或者渔民的后代。这里的渔民有去远海打鱼的传统,这里说的远海不是轮船去的地方,由于渔民使用的捕渔船都是柴油动力,木制的渔船,这里去远海是指去百里外的海上捕鱼。
有一段时间,我在柳赞镇工作,认识了一位船主,他是一位常年在海上作业的渔民,自己有一条烧柴油的机动渔船。渐渐和他熟了,便和他商量想租他的渔船去海上钓一次鱼。他答应了,并告诉我,平时海上风浪大,一般人都会晕船,得选在天气好的时间去。那时是秋季,我让他帮我留意一个出海的好天气,然后提前通知我。
多年前认识一位在公安工作的老大哥,平时待我很好,也带我一起去钓过鱼,我在曹妃甸工作后,他已经退休了,我知道他是一位钓鱼迷,便和他约好一起去海钓。很快,船主告诉我周六适合出海,周六早上,我和大哥开车早早的从唐山赶了近百公里到了柳赞镇的码头。船主告诉我们,这次是去渤海湾一处鱼场,大约距离码头三十公里,驾驶机动渔船单程需要两个半小时。
知道中午不能赶回来,我和大哥预备了干粮,有面包,熏鸡、火腿肠等。渔船在海上快速穿行,那天天气十分好,天空有云,正好遮住部分阳光,我俩坐在船舷背光的一面,眺望远方美景,身边不时有海鸟飞过来,小一点的海鸟因为体力不支,会停在船舱上面休息一会儿,小鸟会用晶亮的眼睛打量着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船主在驾驶舱稳稳的握着舵,渔船像一条大鱼慢慢的朝渤海湾深处驶去。
刚离开码头时,海水还是一片混浊,这是因为柳赞码头是泥滩,海水冲刷过后变得混浊,船离岸后,渐行渐远,海水由混浊变成湛蓝色,船舷溅起的浪花雪样白。
继续前行,海水又变成了墨绿色,这是船已经到了深水区。感觉路途真是遥远呀,大哥默默的抽烟,我不停的用手机相机给水鸟拍照。我们大约是在上午十一点到了渔场。
原来,这个鱼场是一片海中的孤岛浅滩,可以用导航定位。这个位置还可以用一艘沉船的桅杆来定位,在鱼场那里有一艘沉船,沉船的主体沉入海中,只有一根十多米黑黢黢的桅杆露在海面上。船主告诉我们:这个沉船附近是鱼场,不过不能离沉船太紧,海下面有洋流,从沉船穿过,会形成虹吸效应,是有危险的。我们的渔船距离沉船大约五十米放下了船锚。大哥和我开始了海钓。
太阳正午,渔船毫无遮挡的暴露在阳光下,不一会儿,我的皮肤便有了灼痛感,只好钓一会儿,休息一会儿。我们使用的是悬挂了七八个鱼钩的海杆,鱼食儿是大哥亲自调制的。 大约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一无所获。我有些着急了,不过看到大哥一副闲庭若步的神态,我也只好忍耐着。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鱼吃食儿。大哥说:先吃饭吧。我们把鱼竿稳好,就到船舱里吃干粮了。
下午的垂钓依然很乏味,除了空中几只飞鸟外,四周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鱼触钩。船主说,可能这个位置不太好,我们换个地方吧。开船转移到距离沉船桅杆五十多米的另外一个地方继续沉杆等待。
转眼到了下午四点多了,我们还是一无所获,我开始怀疑这个鱼场是不是徒有虚名了。再看大哥,悠闲的看着浮漂,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我心中暗想,这是不是大哥上班时,练就的蹲坑抓坏人的本领,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笑了。
突然,有动静了,只见我的鱼竿深深的下垂了,好像有人夺我的鱼竿一样,急忙往回拉杆,三条海鱼慢慢扑棱棱跃出海面,是俗称黑头的海鱼,每个有半斤重。
这时,大哥那里也上鱼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们就开始一直忙碌了,每杆下去,少的有两三条鱼钓上来,多时六七条鱼上来。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体力不够用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只怪自己平时坐办公室多,锻炼忒少呀!大哥也是大汗淋漓,他不慌不忙的挂食儿,抛杆,拽鱼。我们准备的两只塑料水桶,有一只已经装满鱼了。
我看到鱼们这样的抢食儿架势,心想,我得试试不加鱼饵你们吃不吃钩儿。后来,我就直接抛不加鱼饵的杆了,竟然还是照样上鱼。一阵惊喜后,暗暗想:今天肯定是遇到饿狼一样的鱼群了。
太阳渐渐下山了,我们的两只水桶已经盛满了鱼。大哥说,差不多了,撤吧!
夕阳下,我们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