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所谓「打」,当然是个譬喻。
吴小若是个时刻谨记以身作则的三好学生。她打定主意要让何少倾深深记住自己的名字。那个时候刚过期中考试没多久,何少倾位列年纪第一,自己位列年级十九。为田径队付出了大半时间的她,坚信自己的进步空间还有很大。
她主动地放弃看电视,漫画书也不买了。妈妈看到女儿突然如此懂事上进,乐得笑开了花,隔三差五就犒赏吴小若她以前最爱吃的蜂蜜炸鸡。她每次都象征性地吃两口就放下筷子,真诚地看着妈妈说,自己在学校晚上训练完有饭吃,是学校田径队给资优队员的特别补贴。
妈妈听了更是满心喜悦,从那以后开开心心地不做晚饭了,只在电饭锅里常年煲着粥。
吴小若的名次数值随着她的体重急剧变小。
初一期末考试如期而至。放榜那天,吴小若捂着眼睛走到年级组布告栏,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团团围住了红色的榜单。已经松松垮垮的校服裤子探到了地上,被其他同学无意中踩住。吴小若向前扑倒,又瞬间被一只白晃晃的手拉住。
那瞬间吴小若的心脏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她心里嘀咕着幸好天很热,幸好人多空气不流通,所以我才脸这么红,呼吸这么急促。
「你不用过去啦。」何少倾看着吴小若,眉眼带笑。以灵牙快嘴闻名的吴小若此时整个人都定住了,脑子应该没转,更别提道谢。
「你进步挺大嘛,不过还是在我后面。」何少倾松开了吴小若的胳膊,她心里一阵遗憾,不过内心已经在咧嘴狂笑了,半个学期的艰苦奋斗此时此刻显得无比值得。何少倾刚刚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是带了感情的,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带着兴致的……
「加油哦。」男孩转身走开,吴小若盯着他高高瘦瘦的背影看了几秒,硬逼着自己转回身子。学生散去了不少,排在榜单排头的学生姓名已经露了出来。
自己的名字前面是个秀丽的数字「2」。
果然,必须要这么辛苦,才能像这样接近他。
吴小若拖着步子往教室走,有点想哭有点想笑。她猛然记起早上班主任约了她面谈,小跑着回到年级组办公室,推开门的瞬间和田径队的教练四目相对。
接近两个小时的谈话,让她彻底哭了出来。
教练的最后一句话是「自己好好想想」。她很清楚,就算自己深思后的决定和教练背道而驰,家校之间的一通电话也能把她搭错了的脑神经强行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