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朗朗读书声从谢方家的私塾传出。正在田里耕作的村民听到这么生机勃勃的读书声不由得整个人都抖擞起来。“希望咱家小守也能好好学习。”远远在田里劳作的谢海抬起头看着私塾喃喃道。在谢家庄因为偏僻,极少外人到来,唯有几年前那如同浩劫一般的雷雨天后,数以万计的仙人腾云驾雾、骑着各种飞兽来到墨风山脉上空盘旋说是有什么仙宝出世,也有一些仙人见猎心喜大肆猎杀森林里的凶兽,结果出现更强大的凶兽出来击杀仙人。仙人没找到所谓的仙宝,数月后便离去了。
虽然大多数村民都认为那些人是仙人,但谢海知道那些只不过是修行者,是人类中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修炼自身的存在。谢海年轻时也曾出去闯荡,可惜没有知识没有财富,在城里也不过是下等居民,受不了剥削和欺诈,谢海便放弃了那一片花费好几年打拼出的一点家业回到谢家庄当起农民。谢霞儿也是他在城里遇到的女子,这也是为什么谢霞儿粗茶淡饭,也有着其他女人没有的气质。收起心思的谢海喃喃道,“有机会也要让小守出去闯荡,争取当上修炼者才行。”
“小守,你看那一群比我们大几岁的家伙,整天就知道欺负咱们小的,就你我两个头可以和他们一拼,不过我块头更大,嘻嘻。怎么的有没有一点想法?”王小虎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谢守随意用那双蓝色眼睛瞥了一眼王小虎,小虎瞬间收起表情,接着谢守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那群人。
“是啊是啊,那群人经常欺负我们,上次还说什么帮我锻炼身体,一群人上来把我揍了一顿,还说要是我说给爹娘听,就再把我打一顿。”坐在谢守附近一个更小的孩子一脸悲哀地说道。
“以大欺小我最不喜欢这种人了,那放学后咱们找个机会埋伏他们吧......”谢守合上眼帘说道。和谢守一伙的五六个人不由低声欢呼了一下。
天色渐暗,谢守他们知道自家父母平时会把农作工具放在哪里,而且事先打探好那群人经常会走的路线,在一些必经之处挖了一人身高的高度的坑,细心用树枝竹竿架设,铺设一些稻草覆盖黄泥。又有一些在树脚底下放了绳套。“我**、你妹、”此时那群人各自归家,谁想居然有陷阱把他们逐一击破,那些人不由破口大骂。吊了或者在坑里被困了几个小时的人传出阵阵哀嚎,谢守一伙人在旁边看的心里暗爽无比,森林里昼伏夜出的野兽也开始动了,把草丛弄的悉悉簌簌的。
谢守看到村里有一片火光出现同时伴着村民们心急的寻人声,“狗蛋、小天......”谢守等人立马作鸟兽散,知道别人家父母来寻人了。而被困的人也是立马大叫救命,看来是被吓坏了。
谢守等人偷溜各自家中,把自己床上的伪装迅速弄掉,躺在床上装睡。“原来在床上睡着呢,小守,起床吃饭咯。”温雅的声音响起,谢守假装睡醒伸了个懒腰说:“今天在学堂学的累死了,所以提前回来睡了一觉。”谢霞儿溺爱地抚摸着谢守的头,“辛苦你了哈。”谢守来到餐桌前看到丰盛菜肴,立马狼吞起来,谢海也是摇头笑了笑。
次日清晨,村里的小孩也是从家里出发,目的地谢方家。读书声一如既往响起,但在学堂正前方的谢方倒是发现了些不同之处,一群入学较早的孩子愁眉苦脸的,而后入学的孩子却是眉开眼笑,甚至有几个时不时瞄向老神在在的谢守,谢方眯起眼睛思索着昨晚村里一群孩子被陷阱困着的事,已经想出眉目。自从谢守入学这么久都没有让谢方找到机会报复,不,是教训谢守,现在有理由教训教训他了。满脸皱纹的谢老先生也是露出更和蔼的笑容了,虽然露出一股阴谋的味道。
在下面坐着正在专心看书的谢守似感觉到一丝异样,抬起头来刚好和谢方老头对上视线,看到谢方老头这样的神态,谢守也想出这异样的源头来着哪里了,于是他也满怀深意地笑了笑,然后隐约看到谢方老头嘴巴在动了动,好像在说:“午饭时间到我后屋,有事找你。”这么一幕让谢守不禁扶了扶额头,他头脑聪颖,一下子就知道谢方老头发现了端倪,心想“这谢老头想抓我把柄好久了,这次总算是让他如愿以偿了啊。”
谢方老头坐在屋前开始教导孩子识字练字,除了对待谢守较为特别,对其他学子反而一视同仁,谢方一生未娶,曾有多少媒婆上门介绍村里的女子,个个称得上村花的外貌,个个女子又被谢方一身书卷气和英俊迷倒,可谢方却摇头拒绝,久而久之便无人上门做媒。晃眼三十多年就过去了,三十而立的谢方也已六十古来稀,但谢方多年却有个爱看后屋那一小塘水的习惯,有时一看就是一天。也有偷窥后院的学子大肆宣扬,众说纷纭。谢方也毫不在意。当午饭期间,众学子归家吃饭之时,谢守等人走光了才往后屋走去,至于小虎,谢守早就打发走了。谢守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被别人看到说是开小灶,心里不平衡,更是因为害怕那些先入学的前辈知道来龙去脉而报复谢守。
一进后屋谢方仍在看着那塘水,谢守看着这背影心中百感交集,谢守轻咳几声把谢方从思绪里拉了回来。谢方顿时收起一脸惆怅,露出老顽童般的笑容,“前天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和你有何干系?”谢守看着谢方那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坦率地承认了自己是主谋,这一下反倒让谢方吃了一惊,谢方拿起挂在墙上的尺子狠狠打了谢守掌心一下,“这一下是为那些被你坑害的人打的。”说完谢方忽然抬起手,谢守以为他要赏自己一耳光,吓得闭起双眼。结果一只宽厚手掌在他头上抚摸,“这一下是因为你做的是对的。那群孩子所作所为我也看在眼里,只是一直狠不下心惩罚他们,不过你的行为倒是把我从幻想中拉了出来啊,让我意识到孩子总是不知不觉间就长大,此时不教导他们那等何人来教导?日后必定会变成一群持强凌弱的暴徒啊!教不严师之惰……”谢方似深有体会,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