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深夏晚晴天ZMH
不久前,一个名为“花花董花花”的用户在微博上控诉千万级网红博主张大奕,指名道姓地表示“再来招惹我老公我就不客气了”。微博发出之后,有眼尖的网友发现该用户是天猫总裁蒋凡的夫人,随后该话题迅速冲上热搜,成为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正当人们都还沉浸在这场吃瓜大戏中时,资本圈又发生了一件令人大跌眼镜的事。当当网创始人李国庆率领几名大汉赴当当公司抢夺公章,还单方面地宣布妻子俞渝不再担任公司执行董事、法人及总经理。至此,当当网创始人李国庆俞渝夫妇的争权大戏再一次进入大众的视野。
虽然这两个事件走红网络的起因不同,但有一点却是相似的,那就是中年夫妻的婚姻问题。无论是蒋凡夫人手撕小三事件,还是李国庆俞渝的夫妻反目成仇,都让人看到了中年夫妻看似幸福背后不堪一击的脆弱。
作为日本著名的小说家、被誉为“情爱大师”的渡边淳一对此有着更为深刻的认识,他的代表作《紫阳花日记》就是通过讲述一对中年夫妻的婚姻故事,引导人们关注中年情感问题,从而启发我们对中年婚姻进行更为深入的探索和思考。
1、中年婚姻现状:用幸福的表面掩盖不幸的里子
早在《紫阳花日记》之前,渡边淳一就以经典代表作《失乐园》享誉于世。这两部作品同样都是描述中年男女情爱的故事,然而,与《失乐园》所传达的理想爱情不同,《紫阳花日记》中的男女主人公更空虚、更孤独,也更为现实。
川岛省吾和志麻子是日本一对中产阶级夫妇,他们住在东京的高尚社区,丈夫事业有成,经营着自己的医院,妻子是贤惠持家的家庭主妇。两人结婚十五年,育有一儿一女。
在外人眼中,这是一对人人艳羡的夫妇,夫妻俩相敬如宾,家庭事业两相全。然而,一次意外,丈夫省吾在妻子的卧室中发现了一本日记,在这本日记里,妻子志麻子详细而清楚地记载了她对丈夫不忠的点点观察和内心深处对丈夫最真实的看法。
这次意外“收获”,打破了看似平静的家庭生活,平日看似平静温和的志麻子,却有着极其敏锐的头脑,她如同侦探一般,探寻着丈夫不为人知的生活。而懦弱胆小的省吾,又通过日记,不停地反击妻子的探寻,夫妻之间就此开展了一场斗智斗勇的“暗战”。
志麻子痛心于丈夫的出轨,她敏锐地观察到丈夫对家庭只是出于义务,外面包养的小三才是他心灵的归宿。他对妻儿不闻不问,对家庭事务不管不顾,十五年来,他竟然一次家务都没做过。然而,这样的丈夫,在别的女人那里,却乐意干一些跑腿的活,不仅替对方付高额的房租,还会为了讨对方欢心,大手笔地买下各种金银首饰。
志麻子尽管十分痛恨丈夫的所作所为,也动过离婚的念头,但她却始终敢怒不敢言。十五年的家庭主妇生活,早已将她圈养成一只笼中鸟,哪怕意识到“主人”对自己的不忠,她却不敢放弃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更无处去探寻自由后自己该如何谋生。
而对于省吾来说,当他从日记中了解到妻子有离婚念头时,内心也是阵阵不安。在他看来,自己包养女人,只是一时的兴趣,自己贪恋的是年轻女子的容貌。若说操持家务、配合自己在外人面前扮演模范夫妻的,还是志麻子最为适合。
然而,性格懦弱的他,明知妻子发现了自己出轨的事实,害怕妻子摊牌跟自己离婚,却也因心虚胆小不敢跟妻子坦白,只能装聋作哑,对整件事继续听之任之。
这对中年模范夫妻,借由一本紫阳花封面的日记,展开了一场互相偷窥、侦查与反侦察的较量。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夫妻双方都倍感痛苦。而出于对面子的维护、对世俗观点的迎合,在外头,夫妻俩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恩爱有加的模样。貌合神离的中年夫妻,徒有表面的幸福,暗地里却早已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2、不幸婚姻的根源:迷失自我的妻子,逃避责任的丈夫
男尊女卑、男主外女主内自古以来是许多国家的传统,也是许多家庭根深蒂固的思想观念。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丈夫负责打拼事业,妻子主持家务,看似分工明确互不干涉,实际上却是把主动权让归为一方,进而削弱夫妻之间的感情。
在《紫阳花日记》中,省吾和志麻子就是一对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的夫妻。志麻子出生于一个书香世家,父亲是一所大学的教授。结婚之前,志麻子在一家私立大学的图书馆工作,后来经由人介绍,才认识了彼时还没继承父亲医院的省吾。两人交往了一年半之后就携手步入了婚姻。
当时,省吾看中的是志麻子的聪明贤惠和可靠,他知道自己最终是要继承父亲的医院,而志麻子是那个可以让自己安心托付一切的人。事实上,志麻子也确实不负省吾所望,婚后的她放弃了自己原先的工作,做起了全职太太,替省吾生儿育女,还把家庭操持得井井有条。
有这样贤惠的妻子替自己打点后方,省吾得以专心打拼自己的事业。十五年的光阴一晃而过,把事业做得有声有色的省吾虽然理解妻子对家庭的付出,但内心却早已对志麻子心生厌倦。
他以事业繁忙为由,逃避自己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他有时间往外寻花问柳,却没有时间替妻子分担家务、陪伴孩子成长。在省吾看来,正因为有自己多年的辛苦打拼,才有了如今妻儿的安逸生活。家庭只是自己对外的门面,自己只需付起对妻儿赡养的义务,不需尽到相应的责任。
而对志麻子来说,为了这个家,她付出了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十五年青春。到头来却换得丈夫的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不忠不义。十五年的家庭主妇生活,看似安逸美好,实际上却是剥夺了自己的主动权,将自己困于一日三餐的柴米油盐之中。
面对丈夫的不忠,志麻子终于看清了自己,她开始明白多年来单一围绕家庭的生活,早已让自己活成了家庭的女佣。在日记中,她多次审视自己在安定生活中迷失自我的状态,追思和感慨逝去的青春时光。
然而,哪怕她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却不得不继续活在这种粉饰幸福的生活中。事实上,从她决定成为家庭主妇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将自己人生的主动权拱手相让给丈夫,自断羽翼的她,早已不能脱离丈夫而独自生存。
虽然在现代社会,男尊女卑、男主外女主内的的观念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有不少家庭还将这种观念奉为金科玉律。
一个家庭想要长久地持续经营下去,离不开夫妻双方的共同努力和付出。但是,这种努力和付出,并不只是简单地尽尽义务,更不是以剥夺一方的主动权为代价。缺乏完整的自我和用心的沟通交流,势必会造成夫妻双方的差距越来越大,感情越走越远。
3、中年婚姻的悲哀:貌合神离的假面夫妻
与年轻的小夫妻相比,中年夫妻携手走过半生风雨,早已过了磨合期,对对方更是熟悉无比。从一无所有到组建起自己的家庭,从白手起家到打拼出自己的事业,携手行至中年的夫妻,其婚姻生活早已如白水般平淡无味,不复年轻时的激情。
尽管如此,此时若有充满朝气的年轻人来到身边,给原本波澜不惊的生活带来一丝新鲜感时,定心不稳的人难免会沉沦其中。
省吾就是这样的人。
作为一个成功的中年男人,家庭有妻子打理,事业又顺风顺水、蒸蒸日上,生活虽然美满和谐,但他却并不满足。贤惠的妻子对他而言,不过是撑起家庭的主心骨,并不能满足自己的情感需求。而年轻妻子十几岁的情人诗织才是自己真正的情感寄托。
为了哄得小情人的欢心,他不惜牺牲与家人共处的时间,心甘情愿成为小情人的跑腿,供对方呼来唤去。当自己包养情人的事被妻子发觉后,他都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反倒是心安理得地表示,只要妻子能对自己百依百顺,自己还是愿意给妻子一个温暖的拥抱。
而当志麻子意识到丈夫沉迷情人的怀抱中无法自拔时,她不声不息地开展自己的报复行动——与年轻时爱慕的老师调情、约会、甚至是发生关系,以此发泄自己内心隐藏多时的愤懑。
这对行至中年的夫妻,出于对新鲜情爱的追求,不惜背叛自己的伴侣和家庭,又因为常年一起生活的惯性不敢真正决裂,使得他们明知道对方心系异处,却最终还是选择磕磕绊绊维系下去。
在故事的最后,省吾和志麻子一起出席参加了一名医院教授的葬礼,回程时两人同撑一把伞。在表面看来,这是一对平静的、很般配的夫妻,但只有夫妻俩知道,他们只是在乎彼此是否一起行走。
这场葬礼,不仅是祭奠逝去的医院教授,更是象征着两人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从此以后,他们还会在同一把伞下,不断协调彼此的步伐往前走去,但这只是身体在一块走,实际上两个人的心已经天各一方,他们要维系的,不过就是戴着假面继续做一对人人艳羡的夫妻罢了。
都说中年人现实,在省吾志麻子这对中年夫妻身上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哪怕早已看穿彼此,却依旧不动声息。婚姻走到这种地步,俨然已经成为了两人应对社会框架的面具,借由这副面具,他们得以继续享受来自外界的赞赏,而又无需放弃私底下的龌蹉生活。
原产于日本的紫阳花又名八仙花、绣球花,花的颜色会根据土壤性质不同而改变,其花语是善变、骄傲、你很冷淡。在渡边淳一的《紫阳花日记》中,妻子用来记录心情、反映夫妻间真实生活的日记本封面就印有一朵大大的紫阳花。
在整个故事中,这本印有紫阳花的日记本起着穿针引线的作用,是夫妻俩互相偷窥内心的工具,更是中年夫妻婚姻关系的绝佳隐喻。人至中年,成熟稳重的外表下,裹挟着的是一颗善变的心,既要维护外在的骄傲,又要追求痛快的自我。
婚姻行路至此,却成了中年夫妻戴着面具卖力表演的舞台,这实在是一种悲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