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为你画幅画,若你能在百忙之中,抬头看一眼,不甚感激;若你实在没空搭理我,那我就一字一句的描绘给你听。
这幅画是这样的:
灰蒙蒙的天色,看不出一丝生机,在黑夜的映照下,浓密的枝桠呈现昏暗的墨绿色,零星的微光除了平添清冷,再无用处,黑色的悬崖峭壁上没有一丝温度,一切都是那样的冷漠而压抑。
直到一只飞鸟忽然惊醒,从丛林中蹿出,它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仿佛惊醒了大地,于是在山峦层叠的不远处,慢慢的渗出一丝泛着红的金色光芒,想必是要日出了。
太阳像是刚睡醒的小小少年,带着惺忪朦胧的睡眼,挎着跌跌撞撞的脚步,缓缓的一步一步的爬上了山顶,他慵懒的升起,他没有察觉到,由于他的到来,天透出惊喜的蓝色,树透出欢愉的绿色,连冷漠的悬崖峭壁也展开了些许笑颜。
一切都苏醒了,一切都被镀上了一层勃勃生机。太阳揉揉惺忪的睡眼,目光笃定的看着万物,他的嘴角勾起天真单纯的弧度,空气中都荡漾着香甜的气息,他的笑颜散发着美丽的光芒,紫色、红色、金黄色交替闪耀。这一刻,美极了。
我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问你,美不美?你没有回答,你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想以此打发我走。唉,这一天中最美的场景,我看到了,你却没有看到。唉,这一生中最美的深爱,我表达了,你却没感受到。
如果有来生,我想变成你手中的咖啡杯,这样我就能时时刻刻陪着你。你就会用双手握紧我的杯身,我就能为你悄悄度暖。你总说,你很忙,你有很多文件要处理,你有很多应酬要应付。你总说,同事在等你,你要赶紧走;领导召唤你,你要赶紧去。你总是忽略,我也在等你,我也需要你。
你与合作伙伴调侃,说着我,可你对我的信息除了一个数字之外,全都是错误的,甚至有些是你不知道的,你不得不随机应变虚构的,我真的失望了。我以为你只是不会表达爱,未曾想,你竟是真的漠不关心,就像日出前冷峭的悬崖。
无意间,你发现我写的字,画的画,写的文,甚至你发现我出落的标致了,你感到惊讶而欣喜。是啊,对于我,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会不会有一天,你全然不认识我了。
我常说,肉体的折磨和疼痛并不是最残酷的,世间最残酷的,是冷漠。我热烈的心被你信手扔进冷漠的冰窖里,任我大声嘶喊,任我随意哭闹。这就是诛心。
有时候,我不愿意做你的亲人,我宁愿做你的合作伙伴,这样至少我能接近你,与你相谈甚欢,这样你就会深感我的价值,你就不会觉得时光挥霍浪费。我也害怕,不是怕你不爱我了,是怕有一天你思念我了,需要我了,却发现我于你变得陌生了。那时候我们彼此的冷漠,我怕你不能承受,因为我知道这有多疼。
我说过,时光拥有神奇的力量,会把素不相识的人变得生死相依,同样会把形影不离的人变成过街路人。你说我努力是给你想要的生活啊,我要为我的事业而奋斗,不浪费一丝一毫的光阴。但战斗中,你总会累,你累了不是将我视为温暖的港湾,而是视为惹人厌的无头苍蝇、肆意发泄的垃圾桶。你认为我不能帮助你的事业进步,因此我对你没有价值。人在世俗中久了,万事就会功利。你的努力不是为了我的生活,只是为了你的虚荣,我想这不叫事业,更不叫梦想。
或许你发现了缄默、冷淡的我,你皱着眉头,带着责备的语气,用四周都能听到的声音质问:“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我垂着眼睑,轻轻叹口气,我有些倦了。
一个人在冰窖里呆久了,无论晨曦多么美,多么暖,都化不开身上的冰了。阳光再怎么努力,这股寒气依旧久久萦绕。你不问,我不说,这便是误会。我小心翼翼接近,你疲于应对,这便是生疏。你严肃质问,我倦于答复,这便是陌生。散落的阳光里也有些许尘粒,纵然开朗懂事的我,也有疲倦的一天。
看看这初生暖阳的画吧,看看我的脸庞,握握我的手吧。别待到颜色褪去,痴心渐远,斯人已去,才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