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月15下午我一个人在走廊上晒太阳,听歌,刷手机。我喜欢坐在走廊的角落里,那里晒得到太阳却吹不到风,有一种被这暖日独宠的感觉。
乡下的空气极好,我站起身,楼下,正是自家的菜地,地上没有菜,种着一株月季。此时月季花已凋谢,但我知道总有一天花会开的。远眺可以看到一条小河,一座桥,几处房屋。小河与几年前相比,已经治理得初显成效了,桥上偶有几辆车开过,那辆蓝色的乡间公交车,很准时的驶过,让我想起那些年挤公交车去上学的日子。房屋里的人越来越少,大多剩下老人。
是这明媚的阳光还是春的来临,让我多了几分欣喜,我的心里想起这么一个声音,活着,就很好。
最近发生的一切,第一次让我深刻的思考生命,思考生活。
年初九,四阿姨打电话给母亲,我在旁边,马上从电话中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小表哥的病情,可能,不好,虽然还没有做最后的确诊,但听医生的话,可以说已经确定95%就是那个病了。急性白血病。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回到年初四那天,我们这些小辈齐聚外婆家吃晚饭,外婆生了四个女儿,老大(也就是我舅妈)招了上门女婿,舅妈很有长女风范,事无巨细,都能安排的妥妥当当,我们这些外甥的成长过程中也多受她照拂。
饭桌上他们三姐妹聊天,(二阿姨年前出了车祸,正在医院。)聊到小表哥的口腔溃疡。口腔溃疡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小表哥的溃疡长得奇怪,几个月了,牙龈,舌头,上颚竟全是血泡,加之,几年前就有过血小板低的病史,这才重视起来,商量着,让我姐夫陪着去上海的大医院检查一下。谁知这一检查,就检查出了大事。
那天我们都还沉浸在饭桌的轻松欢愉之中,大表哥嘲笑我吃得越发圆润,体重都超小表哥了吧?我并不理他,只和大表嫂做鬼脸。大家都说大表哥,二表哥,还有姐夫三个人,自从结婚了,肚子越发大,只有小表哥在大学里是不是不吃的啊?怎么这么瘦?大表哥对小表哥说:“你该像我,天天夜宵,会胖的,哈哈。”小表哥向来不善言辞,二表哥护着小表哥,“强的身体不适合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呀。”大家一阵欢笑,也就过去了。
我们这群孩子就是这么互爱互损长大的,如今好像只有我和小表哥还能称作“孩子”了,我和小表哥年龄差距最小,所以也最合得来。那次饭后小表哥偷拍了我短短的粗腿并在微信上发给我,气的我……现在想来我一点也不气了。
时间改变了很多。
这些年来,小河从清澈,变得浑浊,又被治理的干净。
小桥,从新建成到如今有了沧桑的痕迹,通达四方的同时也有过好几次事故。
房屋里的年轻人们追求的梦想不知是否实现。
我们长大。
父辈们变老。
每次回家总是听说谁谁又患上了什么病?又在吃什么药……
该变的都变了,有些看似没变的,其实也都变了。
人这一辈子,总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
其实在初九那天,在四阿姨打电话来告知表哥情况之后的一小时后,男朋友在QQ上发来消息与我分手,我默默伤心了半小时后,在日记本上记下了过往的点点滴滴,之后又加了一句:去你妈的臭男人,老娘现在就忘了你,生命这么宝贵,哪有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伤心难过上?
的确,在生老病死面前,那些少女时代的矫情情愫,都算个毛啊?该吃吃,该喝喝,该爱爱,该放手放手。
活着,就很好。
今天下午在知乎上搜了一下关于白血病的知识,其中一篇是一位病人写的治疗日记,记录了患病以来一年多时间的点滴,日记很长,我看了大约三个小时,看到了一个乐观坚强,理解医护人员,有充足财力,有热爱他的家人的患者。化疗,移植过程一波九折,却也都熬过了。当我以为最后患者全面康复了的时候,我看到的却是作者断更了,看了评论才知道作者还是没能敌过命运的安排……
太阳西斜,我所坐的墙角里已经没有太阳了,我整个人都笼罩在阴霾中。
于是我更感谢生命里的每一个日子,感恩生活中的每个人。
愿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