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放过我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许晟，你放过我好不好。”一个长相精致的女人，头发凌乱地挣扎着。她的眼神中满是祈求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
“许晟，我求求你了。他还小，他马上就能出来看这个世界一眼了，等到我生下了这个孩子，我可以给她秦晴捐肾，我不要任何回报，求求你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陆小曼一把推开拉着她的护士，冲向了许晟。
许晟冷眼看着她，不为所动地看向了护士，眼中的犀利却是让站在一旁不敢近身护士后颈一凛，急忙抓住了已经陷入“癫狂”的陆小曼。
陆小曼的眼中全是祈求，我好不容易让这个孩子活到了8个多月，再过一个月他就能出生了，她就会有一个跟许晟两个人的宝宝了，这是爱情的结晶啊！
她看着许晟没有温度的双眸，渐渐地软下了身子。
“没想到，你竟然厌恶我到这个地步。”陆小曼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讨好了这么多年，最后却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真可悲。
许晟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陆小曼，紧紧地抓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
“陆小曼，你没有资格生下我许晟的孩子。你骗了我这么久，本来是可能生下他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去刺激秦晴呢？害的她提前病发，那也只能拿你这个肾脏匹配的‘孕妇’的肾了，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许晟的心中满是躺在病房中的娇弱女人。如果不是她去找秦晴，刺激她，秦晴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怀孕的事，也就不会被刺激的发病了。
“我没有！许晟，我没有去找过她，你为什么不调查一下呢！”陆小曼还想为自己辩解，想要告诉这个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自己的清白。
“陆小曼，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出生，现在他为了你做的蠢事而牺牲，也算是物尽其用了。”许晟冰冷的话语，让陆小曼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将功补过！物尽其用！
这是她辛辛苦苦怀了八个月的孩子！竟然只有一句将功补过，物尽其用？哈！真是可笑。
“许晟啊，许晟，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我的命加上这个孩子的命，都比不得那个小三的命娇贵。”陆小曼的眼中满是绝望，这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这就是她爱的男人！
“拉走。”许晟没有再看她一眼，直接让护士带走陆小曼。
护士也不敢怠慢，急忙要扶起陆小曼，拉进手术室。陆小曼一把甩开了护士们的手。
“放开我，让我说完最后的话。”陆小曼扶着墙，努力站起来，狠狠地看着许晟。
“我以为，我讨好你，你要的我都满足你，你就会看到我的好，我不求你爱我，只希望你能看到我，能看到我这个可怜的孩子！可是，没有！你没有！”陆小曼的声音中满是凄凉。
“我以为你尚有为人夫的觉悟，你尚有为人父的良心。哈哈哈哈，全都是我以为！”许晟皱着眉头，看向了护士。
“许晟，当初你多看了我一眼，我便以为你也是对我有意的，我不顾父母的阻拦，甚至间接害死了我的朋友！我不顾一切地在你身边做了那么多年摇尾乞怜的狗！”陆小曼看着许晟英俊的面孔，多情的双眼，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那都是你自作多情。”许晟的心中有些颤动，这么多年，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家中总有一盏灯亮着。她的好，他也不是看不到，可是他的心中早就有了另一个人。
“是啊，是我自作多情，全都是我以为，我活该。”陆小曼擦了擦泪湿的眼角。
“如果不是当初你用计嫁给了我，现在我会和秦晴过着幸福的生活。”许晟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告诉她自己为何要这样狠心。
“哈哈，许晟，你真的是眼盲心盲。她这样狠毒的女人你爱若珍宝，真心待你的女人你又弃如敝履。”陆小曼冷冷地笑着。又怪的了谁呢？全世界都告诉她不值得，是她自己非要钻进这爱情的囚牢的。
“闭嘴，你怎么配和晴儿相提并论！”许晟看着这样的陆小曼，却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她的话，就是这一句反驳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呵，许晟，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了被你亲手杀死的孩子而后悔莫及的。”陆小曼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明明已经八个月来，可是她过于瘦弱的身体，根本看不出来孩子已经有八个月，她的眼中满是决然。
“宝贝，既然他们不让你活，那妈妈就跟你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吧。”陆小曼心如死灰，最无力的声音却像鼓声一样回荡在许晟的心中。
许晟的手颤抖着，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从来没有见过陆小曼如此绝望她会不会永远的离开他？
“你别胡说八道，一个肾而已，你死不了。”许晟拉过陆小曼，有些害怕。
陆小曼默默地推开了许晟，摸着肚子转过了身去。
“许晟，如果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才会让我来承受这些，那这辈子我偿还的已经够了。”陆小曼爱上了眼睛，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陆小曼”许晟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晟，再见。”陆小曼扶着腰，摇摇晃晃地向手术室走去。
亲爱的宝宝，妈妈已经很努力地想要让你来这个世界看一看了，可是妈妈没用，只能陪你一起离开这个残忍的世界，到时候，妈妈再向你赔罪，你别怪妈妈，好吗？
许晟看着瘦弱的陆小曼，宁愿扶着墙也不愿护士搀扶着走进手术室，心中一痛。
手术室的门渐渐地关上，他想要叫住陆小曼，却总还是没有开口。
陆小曼的心，早就如死灰一般，一阵风吹过，一点痕迹都不曾留过。
许晟，这一生，陆小曼受的苦太多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选择不认识你。
第二章 二选一
亮起的手术灯，也照亮了许晟心底的恐慌。
陆小曼安安静静地躺在了手术台上，冷冷地看着忙碌的医生护士们，手轻轻地抚摸着隆起的小腹，安抚着这个未出世的宝宝的情绪。
她感受到冰冷的枕头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绝望地爱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许晟，这么多年，我没有问你要过一点点东西，这是我唯一从你那里拿来的孩子，现在也还给你了，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了
许晟，我好恨啊，我好恨你啊！
陆小曼感受着困意袭来，绝望地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
孩子，如果有来生，你还做我的宝宝，妈妈保证，一定会好好爱你的。宝宝，对不起，妈妈再也没有力气了。
医生熟练地划开了陆小曼的肚子，看着稚嫩的孩子，摇了摇头，却没有太多的情绪。一个成型的男胎就被护士丢在了冰冷的手术盘里，像个被遗忘的物件一样，无人顾及。
“擦汗。”医生的声音打破了手术室里的安静，他看着躺在手术室里的陆小曼，心底一阵慌张，这一场手术关系着两个人的生命，更何况手术室外的男人他的手抖了抖。
“滴”一声刺耳的声音拉回了医生飘走的思绪。
“肾上腺素一毫克！快！”医生急忙放下手中的手术刀，进行抢救工作，颤抖的手，泄露了他心底的慌张。
“主任，现在该怎么办？”护士手忙脚乱地看着主刀医生，哪怕只是一个护士，她也知道陆小曼的危险，而另一边也在等待着她的肾脏。
主刀医生的汗水不停地流了下来，如果全力抢救陆小曼，那秦晴的手术就会被耽误，就会失去最好的移植时机到底该怎么选择。
“去给家属下病危通知单。”主刀医生看着好不容易恢复心跳的陆小曼，心中祈祷着，你一定要坚持住。
护士急忙跑出手术室。
“家属！陆小曼家属在哪！”
“我是。”许晟皱着眉头，走上前去。
“这是她的病危通知单，现在她和秦晴你只能选择一个。我们只能提前抢救一个人。”护士的衣服上还沾有着血迹。
许晟呆呆地看着病危通知单，这一定是假的。不就是流产吗？为什么会这样呢？陆小曼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嘛？为什么会病危？
“许先生，两边都在等着你做选择，不要再犹豫了！”护士着急地声音，一下子打破了许晟的希冀。
“两个都不能有危险！”许晟转过身去，不愿意看护士的衣服上的那抹鲜红。
“许先生，你要签字我们才能继续手术。”护士有些着急。
许晟看着两张通知单，一边是陆小曼，一边是秦晴。他不是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秦晴吗？可是为什么他这么害怕陆小曼的死？
“她怎么样了？”许晟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也不知道自己问的到底是哪个她。
“在等着肾脏移植。”护士见过他细心呵护秦晴的样子，所以理所当然地以为他问的是秦晴。
对，晴儿还在等着他。许晟的眸子一眯，挥笔签下了通知书，抿了抿薄唇。
“先救秦晴。”
“我好恨啊，许晟，我好恨你啊。”陆小曼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许晟的心底，来回揪着他的心。
恨吧，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爱我！这都是你自找的！
护士拿到了他的签字，急忙赶回手术室。许晟的身子有些颤抖，陆小曼真的要彻底离开自己了吗？他的心底涌起了一阵后悔。
陆小曼，你给我好好地活着！
明明她这么恶毒，卑鄙，自私，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为什么想到她可能会永远的离开他，他那么害怕？
许晟起伏的胸口，泄露了他的慌张。
这都是她自找的！如果不是她用计嫁给自己，自己就可以和晴儿结婚，如果不是她偷偷换掉了避孕药，就不会有这个孩子，也就不会刺激到晴儿，退一万步说，如果不是她找晴儿炫耀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晴儿就不会提前发病。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就应该让她来结束这一切！这是她欠晴儿的！
许晟安慰着自己，不停地想着陆小曼的恶毒，仿佛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好过些。他看着闪亮的手术灯，心中的情绪无法言说。
“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剧烈的疼痛让心如死灰的陆小曼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她猥琐的求救声根本没有得到医生和护士的注意。
“救救我的孩子。”陆小曼微弱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了手术室。
“主任！主任！她的血压在上升！”护士激动地说着，也许这个可怜的女人不用死。
医生的眼中一片亮光，他的职业生涯总算还没有走到尽头。
“准备电击！”
只要血压在上升，心率在恢复，就还有救！
好累啊，好想睡啊。陆小曼的意识越来越薄弱这次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吧。这样也好，就不用再承受这些了。
她没有许晟的爱，也没有了孩子，她一个人留在这个残忍的世界上有什么意思呢？
宝宝，你带妈妈一起离开这里，不要丢下妈妈一个人
许晟，你是希望我死的吧。我死了你就可以和秦晴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此刻的陆小曼的心中闪过了很多画面。
她看到许晟挥汗如雨地在自己的身上起伏着，只有那时候她才会觉得这个男人是属于自己的，可是一旦结束他又会毫不犹疑地离开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丝留恋。
她看到许晟冷漠的眼神，她看到许晟对秦晴的关爱和宽容，她看到许晟对自己的厌恶，她看到好多好多
陆小曼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手术室的灯，突然地熄灭，许晟急忙站起身，看着手术室。
“怎么样了？”
“秦小姐的手术很成功。”医生摘下了口罩，满意地笑了笑。
“还有一个呢？”许晟突然的大吼，吓住了医生。
“死了吗？她还是死了吗？”许晟突然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低下了头。
“没有，没有，只是昏迷。”医生看着突然失态的许晟，急忙出声。
“那就好那就好”
第三章 坚强
陆小曼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手术室的灯，突然地熄灭，许晟急忙站起身，看着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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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
“秦小姐的手术很成功。”医生摘下了口罩，满意地笑了笑。
“还有一个呢？”许晟突然的大吼，吓住了医生。
“死了吗？她还是死了吗？”许晟突然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低下了头。
“没有，没有，只是昏迷。”医生看着突然失态的许晟，急忙出声。
“那就好那就好”
“好疼”陆小曼恢复知觉之后，便是剧烈的疼痛。她努力地动了动手指，铺天盖地的疼痛，袭卷了她所有的感观感受。
“妈妈”
“孩子！”陆小曼的猛的睁开眼睛，没有生机，甚至连情绪的起伏都没有。
满眼的白，白得令人心慌，令人绝望，消毒水的味道窜进了她的鼻间。
王妈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激动地看着陆小曼，苍白的脸色，美丽的眼睛却没有一丝的生气。本来就瘦弱的身躯，这次过后，显得更是娇弱。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佛祖保佑，佛祖保佑！”王妈激动地感谢着上苍。
“水”陆小曼的声音有些沙哑，心中有些暖意。
她没有死，这里不是天堂。
“好好好，水。”王妈小心翼翼地用沾湿的棉棒轻轻地蘸涂着她的嘴唇，陆小曼轻轻舔着唇边的水。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啊？你快吓死我了，你都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了。”王妈的眼中有些湿润。虽然她只是一个佣人，但是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就这么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又是照顾了好些年的孩子，心中怎么会没有担心？
“王妈。”陆小曼心中感到了一丝温暖。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为自己担心的人了吧。许晟应该是希望自己死掉的吧。
想到他，陆小曼的心中有一阵痛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小姐，你先休息会，我去找医生和许先生，他们一定都很高兴。”王妈小心翼翼地放下了陆小曼的手，却被陆小曼紧紧地抓住。
“在哪？”陆小曼想要问王妈，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子在哪里。
王妈愣了一会，有些尴尬。
“小姐，许先生在照顾秦小姐，你别想太多，我这就去告诉他，他一定会很快来看你的。”王妈会错了意，可是陆小曼的心中却没有什么波动，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已经麻木了。她的不要还没有说出口，王妈就消失在了病房中。
陆小曼闭上了眼睛，她都能想象到许晟会用什么样冷漠的态度对待欣喜的王妈，她都能想到许晟会多细心的照顾着秦晴。
王妈待她再好，到底也是许晟的人，她没有办法阻止她的心中更偏向许晟，也没有立场去要求她做什么。
王妈对她的好，已经让她快要忘记自己是被监视的人了，已经是她唯一的温暖了。
一想到许晟亲手将她送进手术的冷漠无情，一想到她那个被刨妇产的孩子，一想到这些年他对自己的漠视，她的心，就一阵阵的疼。
她为了许晟，跟父母断绝了关系，弄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最后还被这样对待。
陆小曼看着医院的吊顶花灯，留下了眼泪。
我真的好孤独
突然一阵冷风传来，陆小曼知道，许晟来了，空气一阵安静。
他是来看自己死没死的吗？他是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去的吧，他可以为了秦晴做任何事，只要她想要，他都可以给她，包括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包括自己的肾。
“你来了啊，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死。”陆小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茫然地眨着眼睛，卷翘的睫毛，看起来那么得不谙世事。
“你”还好吗？可是这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许晟看着陆小曼苍白的小脸，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他以为一切都是陆小曼的诡计，他不知道的。
陆小曼静静地看着许晟，他俊朗的面容里难掩着他的憔悴，一双桃花眼中有着些许放松。秦晴应该恢复的很好吧，怎么会不好呢？有他许晟精心的照顾，有她陆小曼血淋淋的肾源，秦晴有着她最想要的一切，有着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又怎么会不好呢？许晟又怎么会允许她不好呢？
很快医生就赶来了，检查着陆小曼的各方面的身体指数，惊叹着她的坚强。
“陆小姐，你真坚强。”医生看着陆小曼，这么一个被放弃的人，如果不是有着坚定的信念，是撑不过去的。
“你的心跳都已经停止半分钟了，我们都以为你没救了，没想到你又自己恢复了心跳。”医生惊叹着这样的医学奇迹。
陆小曼吃力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坚强。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强下去了。
医生的脸上有着春风得意，陆小曼的“死而复生”，让他这个手术直接成为了医学案例，而他自己也因此而升职，看着陆小曼，像是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样。
“陆小姐，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陆小曼看着医生，摇了摇头。
“医生，我的孩子呢？”陆小曼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了，只差一个月就可以出生了，就算是早产儿，也有一定的几率可以活下去的。
“这”医生有些为难，他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可是他也是个普通人
“我知道了”陆小曼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滑落，沉默已经给了陆小曼答案。
她轻轻地抽泣着，好恨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陆小姐”医生想要劝解她。
“谢谢你，医生。”陆小曼睁开了眼睛，看着医生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医生才惊觉，陆小曼也是个极具魅力的女人，只是过于瘦弱，让人第一眼只看到她的病态。
医生叹了口气，离开了病房。
陆小曼闭上了眼睛，她很想控制住眼泪不要滑落，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她的胸口用力地起伏着。就在昨天，她还轻轻地抚摸着他，还在猜想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可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宝宝对不起。
许晟看着陆小曼，心中有些震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绝望的陆小曼，她不是一直都很坚强，一直都充满活力的吗？不管他怎么伤害她，她都会笑着承受，她都会说没关系的啊。
第四章 下贱
夏天刚刚过去，外面虽然还有些热意，却也是秋高气爽的天气。陆小曼站在窗前，看向远方，微微的凉风吹拂在脸上。
如果不是隔壁病房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相信陆小曼的心情会好一些。
“晟哥哥，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公司要是有事的话，就不用总是陪着我了。”秦晴低着头，红着脸说着。
“没关系，什么事都没你重要的。”许晟的独特嗓音让陆小曼的心口一痛。
什么事都没她重要，她未出世的孩子没有，她也没有，许晟又怎么会舍得她受任何委屈呢？
“晟哥哥，你去看看小曼姐吧，我我不想这样的，我是一个坏人，我是一个罪人，我”秦晴的眼泪开始不停地落下，梨花带雨地令人心疼。
“你别哭了，本来就是她拆散了我们。”许晟提到陆小曼，连声音都冷了几分，他细细地擦去了秦晴的眼泪，搂在怀里小心地哄着。
“砰”陆小曼用力地关上了窗，阻绝了外面的莺声燕语。
她冷笑着，秦晴装柔弱倒是一把好手，她也没兴趣去听那个女人的轻声细语，只觉得令人反胃。她那么用心地讨好着许晟，却怎么也比不上秦晴的皱眉头的一个表情。
她怎么会不恨？
秦晴躺在许晟的怀里，听到那用力地关窗的声音，嘴角扯起一抹微笑。也是，这么近，她肯定都听到了。
“晟哥哥，小曼姐是不是生气了？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不要因为我而”说着秦晴的眼泪又开始滑落。
许晟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却也是温柔地擦着她的泪水。
“我不想让你们分开的，但是但是我控制不住我的心，晟哥哥，怎么办，我好难过，晴儿不想做坏女人。”秦晴看着许晟，不停地诉说着自己的苦楚。
“傻瓜，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许晟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着她。
“可是可是”可是王妈那个死老太婆就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啊秦晴咬牙切齿地想着。
“没有什么可是，别乱想。”许晟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晟哥哥，我的心口好闷啊。”秦晴拉着许晟的手，心中有着无尽的恨意，他心里果然还是有着那个贱人的！
许晟看着秦晴，正准备重新坐在床边
“啊”陆小曼跌坐在地上，看着到处飞舞的蜜蜂，心中恐惧。
自从小时候被蜜蜂蜇过之后，她对这类生物就有着强烈的恐惧。她是胆子大，但也有她自己害怕的东西。
房门突然被打开，陆小曼以为是王妈赶来，闭着眼睛胡乱地指着。
“王妈，王妈，有一只蜜蜂，你快你快”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晟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你又在耍什么手段？”许晟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丝的温度，甚至有一些厌恶，像一盆冷水一样，从头浇下，让陆小曼一下子冷静下来，只有颤抖的手泄漏了她内心的恐惧。
她睁开眼睛，看着许晟，还是一样的脸，一样的眼睛，怎么就没有以前那样的疯狂了？是死心了吗？
她的眼中，再没有那样的小心翼翼，再没有那样的讨好，也没有那样的深情了，像是一汪死水一样，让许晟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你说话啊。你不是很能说吗？”许晟的心中莫名的烦躁，还有一丝失落，可是他没有发觉。
“该说的话，我在进手术室的之前已经说完了。”陆小曼别过脸去，不愿再看这张她爱恋了这么多年的脸。
“你叫什么？你不就是为了引我过来吗？”许晟抱着双臂，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陆小曼。
陆小曼眼神淡淡地看了眼许晟，没有搭理他。而这时，蜜蜂已经顺着许晟打开的房门飞了出去。
“我为什么要引你过来？”陆小曼抿了抿嘴唇，为什么她做什么在许晟眼里都是有目的的？她在他的眼里，就这么恶毒，这么坏吗？
“因为你嫉妒。你嫉妒秦晴。”许晟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没有底，他甚至有种恐惧，恐惧陆小曼再也不爱他。
陆小曼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自顾自地躺在了床上。
“许晟，你伤得我这么深，如果我还爱着你，那我未免也太贱了些吧。”陆小曼想到她那可怜的孩子，心就像刀割一样疼痛。
“你难道不贱吗？像狗一样活在我的身边，换掉避孕药，想要偷偷生下我许晟的孩子，你难道不贱吗？”许晟的话像刀子一样狠狠地扎进了陆小曼的心口。
陆小曼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是啊，为他做到这个地步，难道不是因为她贱吗？如果她没有一意孤行嫁给他，没有奢望他的爱，如果没有这一切该多好。
真羡慕那些潇洒的女人，一旦知道那个人不爱自己，就可以立马抽身而退，那样的生活，真真是让陆小曼羡慕。
“你在我的床上，可是叫的很下贱呢！陆小曼，你想跟晴儿相比的时候，就先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张下贱的脸。”许晟握着她的下巴，尖锐的语言一刀刀地凌迟着她。
“哈。”陆小曼冷冷地笑了一声，心口窒息地无法呼吸。
是啊，她秦晴是你心口的白月光啊，我哪里比得上啊，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为什么心会那么痛。
陆小曼闭上了眼睛，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地滴在了许晟的手上。
许晟立马放开了她，看着她的泪水，他的心中仿佛有些放松，好像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陆小曼还是爱着他的，可是他的心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烦躁。
虽然他对陆小曼的感情不屑一顾，但是在陆小曼醒来后，眼神中再也没有他不屑一顾的爱恋之后，他却有了莫名其妙的心慌。
只能他抛弃她陆小曼，她没有资格放弃对自己的恋爱。他这么解释着自己这些行为的理由。
“走吧。”陆小曼很想像个疯子一样，对着他大吼大叫，叫他滚，叫他去死，可是她做不出来，这么多年的讨好生活，已经让她变得麻木，变得懦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