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那些在等待中错失的爱
她曾经对他说,她会等
等他从巴西回来
接她去做农场的老板娘
一起放牧、挤奶、看牛羊沐浴万丈夕阳,慢慢走回家来
再次相见,却只有泪眼
太晚了
她说 太晚了
托马斯l哈代的小说,写于19世纪。
苔丝被富家子弟亚历克诱奸,怀着身孕屈辱地回到家,孩子出生不久即夭折。她远走去奶牛场做工,与牧师的儿子安吉尔相爱,新婚夜的坦白却没能得到原谅。丈夫毅然远走,困窘中的苔丝在亚历克的纠缠下与其同居。安吉尔归来,向妻子表示悔恨自己以往的冷酷无情,苔丝痛苦地觉得是亚历克使她第二次失去了安吉尔便愤怒地将他杀死。最后她被捕并被处以绞刑。
看枝干无非是一个老套的故事,失足的被爱人嫌弃的少女,贫苦女孩和阔少爷的过往,一个美貌女孩子和两个男人的故事。和长篇口水话的网文看似无异,可它深深打动我。
苔丝不知道如何面对未婚先孕的身份,她默默回到家——
父亲埋怨她辱没家风,母亲指责她自己不小心。
刚回家时的激动性情和随之而来的新鲜感已经消失摆在面前的是一条漫长而艰难的道路,这条路她得自己去走,没人帮助,也没有多少同情。
苔丝只是个孩子,可是她同样是长女,她被期望着改善家庭境况。——可能这是她第一次认识到,人生的路要自己走,没有人来负责善后。
她给孩子起名sorrow。
Sorrow未经洗礼,也无权葬入墓地。苔丝将他葬在荒地里,桔子酱罐头玻璃瓶里盛满清水,放了一束小花。
苔丝瞬息之间从一个单纯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复杂的女人。她的模样变的迷人,她的灵魂也不曾因近一两年的动荡的经历而堕落。若不是因为世俗之见,那一番经历简直可以看做是一种大学文科教育。
苔丝开始了自己的人生。
和安吉尔的相遇让苔丝的生活开始发光。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两个人的生活的都是无聊和千篇一律,当你空缺的心遇到契合的另一片,能量就会爆发出来。
自己很喜欢安吉尔,油腻二字和他毫不沾边,现在或者未来多少年。在所有人规规矩矩上教堂做礼拜的时代,他反抗做牧师的父亲,背离自己名字的意义“angel”,背离所谓阶层,想要做一个农民,经营自己的农场。
情意绵绵,彼此倾心。苔丝在安吉尔疯狂的追求下答应了他,为honeymonth准备的白色高跟皮鞋还没有穿过,两人就决裂了。新婚夜对过去的坦白成为爱情的诅咒。
千年前,有人哀悼帝王爱情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让安吉尔无法接受苔丝的是那个时代的道德标准和礼教,更是安吉尔的性格——小说这样讲他对爱人的冷漠、疏离和嫌恶。
在他的心灵深处却隐藏着一个有如铁一般坚强的内心世界,就像柔软沃土之下深埋的金属层,它能将一切试图穿过它的锋刃折断。
正是它阻碍了克莱尔接受教会,也正是它阻碍他容下苔丝。
此外,他的情爱本身就是火多光少。对于女性,一旦他失去信仰,便不再追求;这与许多容易动情的、可以同时在理智上鄙薄,在肉体上迷恋的男人是截然不同的。一旦激发起来,他的自制力是令人恐怖的,几乎没有人性。
这是苔丝所深爱的纯洁和脱俗,也是将苔丝打入深渊的东西。
只是,安吉尔可能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所不能接受的、亦是让苔丝在一群姑娘里闪闪发光的,正是她在荆棘中经历的过去。
她在英国迫于生活去做最辛苦的工作来养活父母弟妹,被亚历克纠缠的不得安生。他带着巴西梦远走,却身染疟疾,无依无靠,梦想失落,性命难保。
凄风苦雨里支撑她的是心中的他,异国他乡中他一天天更加明白她对自己的意义。
可是却无只言片语往来。各自想念和猜测。
在他明白苔丝对自己生命的意义,决定回国之时,收到了她泣血的信——
你为何要对我如此冷酷……
我们以后是陌生人了
若有一人主动往前走,爱情就不会如此狼狈。
安吉尔回国后问父母
“我走之后,她有来求助过吗?”
“没有,我们从未见过她”
“啊,我的苔丝,她一直都是如此骄傲
我本知道她绝不会来的”
困窘中的苔丝,被丈夫的冷漠伤的太深,困窘中重新掉入亚历克的金丝鸟笼。
江湖有言——念念不忘什么呢,是时间不够长,还是新欢不够好?一段感情的放下,只需要执行两步,足够久的时间、新的眼前人,一个太简单的程序。
可是此时的苔丝锦衣玉食,看到昔日恋人在门口出现的时候,还是任由眼泪簌簌落下来。
她说,太晚了。
曾经所向往的生活,牧场中温顺的牛羊和美丽的落日
都成为不可及的爱
如果他们其中一人能够主动向对方走近一步……
杀死爱情的不是长久的离分,是沟通匮乏之下“丧”的预期和猜测,是太多太多自导自演的内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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