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时光流水流,慢慢光阴逝悠悠。
有时候时间在肌肤上流淌,圆润了尖石的角,温暖了雨水的凉,让我们走在林荫路的脚步,显得亲切又欢快。不知百年老槐的枝叶,依旧那么簌簌作响,照耀着每位学子的脸庞吗?
旧宿舍和大礼堂都拆掉了,以前的映像都只能在脑海里翻阅,新学子的脚印踏过那时的旧脊梁,在新地板的哒哒声里,渲染着一层又一层的鲜亮。把桂花的香气,从楼下传递给楼上,让教室的读书声,充满着醉人而不迷离的意境。
尚且记得那时步入大门的你我,青涩羞于表达。渐渐我们在同一个空间获取了和对方的认知,寝室或者教室,认识的方式兴许早就忘记,但是过程烙印为一个永恒的纹身,不在肌肤表面,而在心脏和大脑回路上。因此每当触碰到回忆的琴弦,又有谁不会想起那些最深刻最亲切的往事呢?
我见过梧桐飘飘散散的落叶,每片叶子从青绿到枯黄,脉络清晰地仿佛注入了所有人的情感。四个春秋有新生也有落寞,冬天有她的寒冷也有她的温暖,夏日炎炎总是让我记起每个球场上的拼搏,也许和教室里不一样,但记忆保存的方式都一样。
君任水东流,君离水依旧。
原来摆脱稚嫩如此容易,也如此令人纠缠。每次升旗时高大的升旗手们走上青石台阶,总会有些不知名的小悸动,等到无数次走过那里,才发现脚步留不下任何足迹。
重走一次,我都在未觉的感知中,泪眼欲滴。可惜青春既毫不回头的成长,也在无所犹豫的泯灭,所有的江河湖海都会干涸,所有的绿叶红花都会枯败,而所有的欢声笑语都会被取代。
我很感谢,尊重,敬仰。所有与粉笔和教案共处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雕刻师们。他们既无奈地将我们带入固定模型中,也尽力地放空我们的感知。可他们从未让我们脱离,与这个环境这个世界的任何联系,在智力情商最需要释放的阶段,我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思想如奔腾的野马,去往了八方大地。
我羞赧于再见任何旧人旧事,也被他们给感动得表现不出任何表情。何时何地能再有那时不可名状又无所畏惧的青春,不会再有了,也永远失去了。我们永远在前行,永远在新生与死亡里摸索成长,因为绿叶将绿,绿叶将老。永远别忘记,有时候吃饭也尽量节省时间,只为了能再多一些时间去翻阅书本。现在再多的时间拿来吃饭饮酒,也不会再有更多的时间去做一件如此希冀之事。
钢筋水泥凝固的建筑,被人为地填满了血肉和情感,然后一批又一批的来到离开,越来越丰满,也越来越遗憾。哪怕一个角落不再是以前的旧模样,看到物是人非总会又一次诅咒时光的残忍无情,但也越来越希望更多的孩子在这里,熏陶聆听独有的万千美意。能窃窃私语的不仅有那些石桌石椅,还有所有人的心里,而心里装载着所有的东西,别担心记忆满溢,能装在心里的,永远挥散不去。
我不想过多的渲染旧事的轮廓,模糊了总比时时新鲜要来得自然。记忆是个烂梗,却时不时灼烧所有参与者的心,要么微不足道,要么炙热难耐。所以让它随风飘扬吧,该凋零该消逝,该急该缓都有它的去处,我只知道,再没有哪一天能如那时一样。至少我,永远在心底,无法释怀。
君如水,如溪也如瀑千流。
君知叶枯也知时光易散。君可知春秋易冷冬夏渐寒。
我只知君离开难再还,树依旧,风依旧,人无回头处。
若当年,此时非此日。日下书声,耳旁多琅琅。
此昔已无当年笑,多少?少年少女长大,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