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糖两颗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颗糖还甜在心里。
那年15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到现在已经7年过去了。2001年的中考失败,15岁的我不知人生何处是路,只好在老爸的“压迫”下去复读初三。
踏进那个教室,扫视了教室的每一个人,幸好还有几个熟人,那是上小学的时候留级同学。班里的同学都很团结,当然还有几个和我一样复读的“油条”,也都互相认识。
每次做广播操的时候总会注意一个女孩,她叫云。喜欢穿黑色圆领的上衣,带方格的裤子,紫色条绒布鞋。她会时不时望望天空,动作轻柔,像是微风拂动着杨柳。说她性格开朗,其实她并不多说什么话,说她内向,她也会像男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她的性格让我想起了兔子,恰好我和她都是属兔的。
放学了大家都走了,留下了一些爱学习的在教室写作业,突然有人大喊“给我”,又有很多人好像在抢什么东西,回头一看原来云的手里拿了一颗糖。其实那个年代糖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也许大家都好多没吃糖了,也许只是为了热闹也都跟着要。我和她是有点距离的,但我也凑了过去要那颗糖,可惜她的手里只有一颗,站在凳子上举的老高。七八个人在争抢一颗糖,为的是什么?那是少年的的乐趣,那是顽皮的孩子,他们快乐,他们高兴。我也将手伸进了那许多指手中,我看着她说给我,好像是在对我得意的笑,这么多人他是在对我笑吗?不偏不倚,她将那颗糖放到了我的手里,后来者居上,大家也都鸟兽散了。这么多人她为什么就给我了呢?
其实她是一个倔强而有任性的女孩,还有一些和她零碎的故事,简单描述一下。一次向她借了一份参考答案,还回去的时候给她装订了一下。一次她向我借了一本书,两个星期后换回来了——给我包了一层书皮。一次放学了我和和一个女孩闹着玩的时候她甩门而去,后来她同桌告诉我的日记有我的名字。
因为那颗糖我将永远记住了她,但是当时心中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考大学,想起初二那年的那件事让我不由的拿起书本。因为在初二是和一个同学打架了,后来在初三的时候他辍学了,然而天天到学校来骚扰我,最后在离中考一个多月的时候他带着一班弟兄对我拳打脚踢,那是人世间最大的耻辱。为了不再被别人的欺负,离开这个曾经受过耻辱的地方,我选择了学习。
当在15岁少年放弃的早恋,再次初三毕业的同学们都很奇怪谁也没有写毕业留言,当然我也没有有对她说什么话,只是在一次同学聚会的夜谈上不小心说了我也有点喜欢她。
高中的日子茫茫碌碌,那份搁浅的爱恋在沙滩上暴晒。两个人在同一个县不同的学校,一次十一放假她来了,没说什么话,和几个初中同学一起到学校的后山走了一圈。给她写了一封很长信,信上劝她好好学习,不要因为早恋而浪费了青春。她回信说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还说我是她永远牵挂的人,后来也写了几封信,但实在没什么可写就不写了。
渐渐的终于搁浅的爱在沙滩上蒸发了,有一个可爱的女孩走进我的心,但还是选择了继续搁浅。
高考结束了,意外的考的很高,而一向很用功的她却考的很不理想。其实这时的我只有自己的梦,而忘了那还在搁浅的爱恋。在填完志愿不久她和几个同学来找我,我们去了县上,在一个另两个同学的特意安排下我们俩去了学校的那座后山。
西北7月的毛毛细雨,灰蒙蒙的天好像预示着某个不好的结局。两个人一起走了很久,没说什么话,头发上爬满了小小的水珠。我说可以牵你的手吗?她没说什么,我将手伸了过去,她也自然将手伸过来了。手很冰凉,我用力的握着,手牵着手在上顶上走了好久,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两个人手牵手走在了一起,但觉的彼此却离的好远好远。当时我想起了徐志摩的一首诗《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她说她也看过,是的这首诗是我学了《再别康桥》之后买的一本徐志摩专辑里的一首诗,当时也不知道徐志摩是鼎鼎大名的情诗王子,送她那本书也只是为了仅仅送一本书而已。
我说的话早就让徐志摩先生说了,很久的无语,很久的沉默,雨也越下越大,整个山上只有两个人,远山一片朦胧,隐约可以看见我们高中的教学楼。
慢慢的松手,慢慢的走下了山,慢慢的……
有时还会在那寂寞的午后会回忆起那颗糖的甜蜜,但仅仅只是回忆而已。
2009-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