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来自东北原始森林的一块独木板墩厚结实。当做面案板已经有四十个年头了。虽说小了点还是非常好用。今天做过馒头包子拾掇拾掇面板,心里忽然间突发有一种感触。想就这块比我儿子还大两岁的独木面板写篇文字。记下这四十年的家庭变迁。
结婚那年为了免去迎娶接送的那种俗套,旅行去东北看望在伊春五营工作的大哥大嫂。这样即能省去了不少麻烦事,也不用花钱添置衣服,当然主要原因也是当时没那么多的钱。仅是我和老蒋两个人的当月工资就启程出发了。
从东北临走时大哥给我们的礼物就是这块独木板和一百块钱。当时我们年轻有力,就扛着上路了。
在天津转车时候,清楚记得逛街时发现街边小贩正在卖刚解禁出版的《悲惨世界》我俩如获至宝立刻买下兴奋不已。
该吃饭时进了一家中档饭店,服务员十分瞧不起我们风尘仆仆的样子,问他有什么,说除了炒菜什么也没有,我们只好花十块钱点了条糖醋鱼和米饭,当时的十块就是三分之一月工资。菜上来后,发现邻桌两个人点的餐比我们实惠的多而便宜,饭吃得别扭,心情糟极了。不是因为贵而是因为那种外乡人被戏弄上当的感觉。
因为转去北京的火车是半夜,我们就在车站广场上铺块塑料布席地而坐,翻看着新买的书省下了住旅馆的钱。
我们的旅行结婚从开封出发时是晚上十一点多,同学李再炳送我们到火车站,穿的是随身衣服,也没买当时结婚必备的呢子短大衣。
结婚必须的几件家俱,由尉氏我舅找人买了半方木料做个一张一头沉的三斗桌,半截柜和床板,用粮票换了一个半截菜柜,老蒋在一木器厂排了几天的队,用当时托人找的专门的家俱票买了个两扇门的大立柜和一对床头。
这几件简单的家具和这张独木面板一直伴随着我们。一步步走来见证了我们这个家庭变迁。
刚结婚时借住在单位同志王拾玲的一套未完工的拆迁安置房里,当时安置房还没通水,楼梯也未安好,我和老蒋用报纸糊了其中一间做婚房。从东北回来把几个要好的朋友请来吃了一顿便饭,完成了人生大事。缺少了结婚的仪式总还是有一种遗憾。
从那时开始起,先后在花井街租住房近九年,后来因房东催赶搬家,我们倾其所有四处举债买下了西司门的房子,那个房子下边一间半,上边有一小间共有不足三十平方,上面那间连门窗楼梯也没有,还是请厂里的同事蒋建设做了门窗。南乡六弟做了个简易木梯勉强入住。
当时四千元的买房钱,有借同事梅香的五百,润弟攒的一千结婚钱,还借用了我妈六百元,搬进新居,心情没有喜悦,感觉是两手空空的压力山大。
两年后,赶上空分厂福利分房,又搬进了一门两户,合厨房共用厕所的一间住室十五平方的房子。在生活区又先后调整住房三次,直到零四年儿子结婚搬进现在的一单元两户两百平方的大房子。四十年间先后搬了七次家。
如今结婚时的这几件旧家具还放在厂北生活区的老房子里,仍然发挥着作用。这个独木面板至今一直在用。它见证了我们的家从无到有,勤奋节俭建业的过程,回忆点滴幸福感油然而生。风雨同舟四十年不易,知足常乐且行且珍惜!
一一此文完成于住院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