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之后,我第一次踏足宜宾这片土地。浓重口音的四川话一句也没听懂,大致猜应该是问我要不要搭车的,只好蹩脚地回不用。他屈身取行李,而后深吸一口气,似乎这里的空气都是充满温情的,他笑,什么没说,我却看得见:“欢迎。”
打车,到酒店,朋友推荐的,确实物美价廉。整个人四仰八叉瘫在床上,他拉我起来:“先吃饭,还约了盛源的。”我说好。到路口,他说,带你坐公交,虽然,这路并没有坐过,但终点站是三中。我说那就试试吧。然而,一丝慌乱从他眼里流出,有点窘迫,他说,好像方向坐反了。
一个土生土长的宜宾人,带我在南岸坐错了车,这又足够我笑他一整年。
一本正经领我下车,他招了的士,他说,去新三中。我问他,还有老三中,他说嗯,听盛源说在二中初三部附近,但一直也没去过。顿了顿,补充道:“三中很漂亮,应该是全宜宾算最好看的高中了。”我笑:“万里长江第一校。”他接:“读书最好宜三中。”
下了车,他指,原来上网就走这条路,这里有网咖,总在这里买点吃的,就去上网,上完了怪饿的,就下来吃“努力餐”,二两牛肉抄手。我笑,怎么一来就给我介绍网吧,是想我以后去抓你?他说,满满的回忆,现在都不去网吧了,而后拉我往前走。
到冒菜店,他说,实在不知道吃什么,上次也带你室友来这里吃的,觉得味道还行,但有点担心你不喜欢。我笑,饥不择食。他道,显而易见。挑了菜,给我点一支唯宜,他道,大概你吃不了这么辣,我呛,你又知道。
也不知怎的突然冷了,他不搭话,有点虚,给盛源发消息,向他求助,他说别方,我就快到了。果真,他到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并没有想象中黑(哈哈),比照片帅气得多。我偷偷和隆兄说:“感觉盛源和我一样,都不适合拍照,近看一点也不像隔壁班的物理老师了。”他笑:“都跟你说了呀,你还死不相信,我也不知道他干嘛把自己拍的这么丑哈哈哈。”
大概聊了些什么?大概聊了隆兄在三中所谓的“风云事迹”,给他面子,也就不详提了。还聊了,四川的高考有多难,听两个文科学霸回忆高中的各种酸甜苦辣,听盛源说厦大的高质海景房,听隆兄说眼前的这条江,是长江。哦对了,我们之后去了江边散步的,三江口,蔚为壮观,夜色真很美。
然而故事并没有戛然而止,瓢泼的雨下来似乎才进入高潮。开始看见雷打在戎州桥上,三人宛若智障颇为乐观地想估计下不过来的。于是,我们被突如其来的雨差点拍死在长江边上。就一把单人伞,挤着三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狂风揪着裙子,雨水扯着腿,整个人就要葬在风雨里。我说好冷,他继续把伞往我身前斜,站过来为我挡风,他说坚持下,就要有的士了。
然而并没有的,15分钟过去了,我们仍旧矗立在风里,被肆虐着。盛源的滴滴一直显示叫车失败,别无他法,我们只能逆风上行,仿佛要被碾成尘埃。无数次被拒载,总算打到车,浑身湿了透,鞋子成汪洋。
趴在车窗,看雨毫无顾忌地狠打在窗上。我矫情着,摸约,特别的客人总是有特别的招待,摸约,就是身冷着,才感受得到,心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