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原则上讲,本文属于付费内容。意思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渐渐的变得陌生了。不仅是自己,感情,心意,行为举止,习惯秉性,气质外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我是说,大家好像都只愿提一嘴“你变了”,独独不问“为什么会变”。

这些年来,我一直不确定一点,那就是我的出生日期。也就是我的“生日”。为此,我耿耿于怀,甚至我怀疑过自己是否属父母亲生。

“不知该原谅什么,诚觉事实尽可原谅。”

我选择了原谅。

归根结底,在认识自己的过程中,我逐渐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关联和共性竟是如此接近和相似,却也永远无法确定。所以,是否属父母亲生,我自然无需自证。这倒不是说不信科学(毕竟现在可以“亲子鉴定”),而是在父母心中我是他们的孩子,这于父母而言就足够。可笑的是,即使这一点,我也依旧不确定。

比如,早些年,大概在我了解到“生日”是什么的时候,我就极为好奇我的出生日期。于是,我问我的父亲。然而,我的父亲却压根记不得。然后,我又问我母亲,问我的家人,答案同样叫人“心寒”。竟没有一个人记得我的出生日期。自然,这可以说,时间相隔甚远,而人的忘性素来与己无关则无关紧要,故而,遗忘实属理所当然。

可能有人会说,不是还可以查户口本吗?是的,但户口本是后来增补的。且那时并没有什么“出生证”等这样证那样证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那时对于“改年龄”这种事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想想看,偏远的农村,大字不识几个的父母,说着一口普通话的工作者,彼此间,答非所问,鸡同鸭讲。半蒙半猜,稀里糊涂,难得糊涂。其中,当然不乏“好心人”、“好事者”帮忙翻译,且在翻译时还会附带建议,比如“给孩子的年龄报小一点,方便以后找女朋友”,又比如“给孩子的年龄报大一点,方便早点上学”等等诸如此类。而贫困家庭和家底丰盈所做的选择自然不同,一如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看事物的眼光。

不难想象,我自然是属于“报小”的那一类。这一点是很好求证的,无论是周围的玩伴,还是别人的家长,是不是“同龄人”,年岁相差一两年还是能够记得住的。

可惜的是,如果你问具体的出生日期。我的父母尚且记不清,更别提他人了。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办法,比如还可以查“医院证明”。这当然不是说接生这件事儿。就我出生的那个年代,“接生婆”还是一门职业。明白我意思吧。但是,小孩子还是需要去打针之类的,预防针嘛。于是,聪明如我,在发现自己的“户口本”上的年龄“出错”后,找了一大堆自认为可以证明我的出生日期的东西,其中就有一本是打针的记录。但是,这也并非没有疑问。

按照惯例,通常大型公司企业的文书、报告、记录,通常都是用公历而非农历,而父母则惯用农历记事。至于记录人员是否会进行转换,按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智慧”原则,属实难以想象这样的报告是否真实呢?如果转换,如果不转换?那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呢?

于是,我也只是确定我出生的年份,我的属相。

再稍大些的时候,我对于“命理玄学”开始有兴趣的时候,我便尝试着用逆推法,企图通过逆推来确定哪一份“记录”更为真实。其中,自然就有“星座”的研究。然而,可笑的是,星座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其背后的一套原理无非是利用人的先入为主和倾向性,而人偏偏又是如此惯常“趋利避害”。所以,与其说,星座准不准,倒不如说它不过是让你认识到自己的倾向性罢了。

一如斯坦福心理学教授津巴多谈“MBTI人格测试”所述:“人格测试真正揭示的是偏好,而不是你内心的东西。” 

言外之意,那只能算是“有限的真实”,且这种真实还是带诱导性的。如果不信的话,还可以去了解一下“自我催眠”和“洗脑术”(人的自我暗示和自我催眠,乃至于自欺欺人和自我安慰,经历过的人都应该相信:这并不是说人或者你就是如此,而是说人恰恰可以不仅限于此)。

我本就是带着怀疑而去,自然,十二星座都被我研究了一个遍。然后,等我明白其背后的原理时,可以想象当时的我是多么崩溃。是真的崩溃啊!

至此,我对于出生日期的“态度”便逐渐轻漫了。这也是这么多年,我不仅没记住任何一个人的生日(包括我的父母),包括自己的生日也都是象征性地庆祝。归根结底,我知道那都不是真的。既不代表什么,也没有任何真实的价值。

就像我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能接受“你的真实身份并不需要你去相信它”。其背后的原因就是,已成事实的一切,无论信或不信,事实依旧是事实,不同的不过是你我对事实的观感罢了。且这同样是,乐观者乐观看,悲观者悲观想。

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自此怀疑的目光变得敏锐、敏感,也由此养成第二本能(后天养成)。说起来,我的好奇心能够保留至今,多半也是源于此吧。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也就是这样,继而我留心观察父母的表现。然后,毫不意外的发现,好像我真不是“亲生”的。我是说,在面对外人和我的区别上,简直天差地别。

比如同样是犯错,别人犯错,父母多半只会轻轻一笑,很快就原谅和释怀。而我呢?一顿痛斥,批评、教训、道理,各种言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甚至,少不了一顿痛打。是的,我的父母对我历来严厉甚至是苛刻。

不过,也正是这样,反而应证了我是父母亲生的无疑。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只筛选,不教育。除非是亲生的(和自己息息相关的)。

然后,也就是经由这事,引发我的反思。我是惯常从他人身上反思诸己的。

我是说,为什么会这样呢?何以身边人和他人竟如此“双标”?这是否属于我们内心更深处的倾向呢?

就像修养和教养,一字之差却明显指向不同。修养更多在于自我修炼,而教养则与家庭息息相关。而我,明显没啥教养。不好意思,小时候我就开始了对抗,且这种对抗对我的影响之深远,我无法预知,但不难想象它已然成为我人格的一部分。一如我不从来轻信权威,我只相信人性。

当然,如果从另一个角度看,我的独立,我的自主,我的主见,乃至于我的一意孤行和心甘情愿,从某种程度上讲也与教养相关,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与我对抗“教养”有关。然后,剩下的就全是修养了。

也就是这份修养,让我认识到:和人相处起来舒服绝大部分都是取决于彼此的修养,而非教养。当然,没教养的除外(我那都不算没教养,顶多算是不接受,但从另一方面我所接受的却又是比父母更多的教养,比如君子学、圣人学,乃至于各种先贤伟人的教养。我很小就开始各种阅读,至今还没有成为一个坏人。这应该可以作为佐证吧)。当然,这属于“艺术”的直觉,至于是否真实可靠,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呗(反正我无意争辩什么)。

当然,这份认识还取决于过去我的经历和行为。

我是说以前我的“为人”的理念。之所以说是以前,那是因为现在的我一刻也不想“装”了。是的,我摊牌了,我不装了。

人生短暂,我要用自己的热爱和勇敢去完成自己的答案(前提是人生是一场问答而非选择,反正我是把人生看作问答)。故而,不需要装,既不想也不愿更不去浪费和消耗自己。

那么,以前的“为人”是怎样呢?身边还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且许多朋友许久未曾联系却依旧热络从前,这应该算是不差吧。而且,后来还认识了好几个朋友。他们的评价是,相处起来是舒服的。

而我的认识是:如果一段关系,或者和谁一起,你不能做自己,且不允许别人做自己,这是德行丧失(失德)的体现。

换句话说就是,道德是律己的,而非要求他人的武器或工具。就像我一直在强调的,我说,如果我能做到,这并不代表人人都可以做到;同样,如果我做不到,我更加没理由要他人做到。所以,不要求别人,只对自己有所要求:有底线,有原则,有爱,有良知,有艺术……

那么,这种相处起来舒服的根源是什么?我给出的答案是:“修养”。

是的,以前的我只把“好的一面”展现给大家,任何人。然后,只有在很亲近、很亲密的人面前,我才如实地做自己。而这样的为人处世的理念,我在诸多人身上极为常见。

要命的是,这种“修养”在异性之间,尤其容易被误解和曲解为是对对方发出的“爱”的信号。

究其原因,问题就在于当我们接受并肯定和认可自己与众不同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然后开始期待独一无二。如果没有,就会自己幻想、想象、自欺欺人,直到它是或好像。

可事实是,就像没有人喜欢例外,也没有人真的能安然享受例外。矛盾不?荒诞不?

原来我们一直强调的独立的个体,我们所认可的与众不同,我们所重视的独一无二,竟然是个例外。

所以,这也是我所理解的为什么大多数人会在“爱情里迷失”的根源。当然,远不止爱情,实际上,生活上我们看待很多事物都是如此理所当然却又如此不自知地在这样做。其中包括,我们的期待,我们的希望,我们的幻想,以及我们的痴妄……

而带着这样的理念去做人做事,什么时候才能幸福和快乐呢?只会越来越难以满足,一如饕鬄般贪得无厌。

没有快乐的滋养,又能生出什么智慧呢?哪还有什么智慧。触目所及不过是聪明,小聪明,大聪明,愚蠢,狂妄,自私,自大,傲慢,偏见,成见……

那么,支撑我们这样去做的背后原因是什么呢?

不难想到,那就是关系的建立和持久性。也就是我们对生命和时间的理解程度,说白了是认知。

意思是,因为和任何人都不会相处太久,故而装一装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发现不了;而和亲近之人则迟早都会认识到真实的自己,所以,没必要,也不需要再装了,更大的原因可能是也装不下去了。故而,我说,前者是修养,而后者,则是直接略过的智慧。难得的清醒和智慧,前提是不自知。如果是自知的话,多半别有用心。

所以,这一切归根结底就是接受了所谓的“良好”的教育。

所以,真的别多想。如果你和一个人相处舒服,很大可能并非对方在对你好(是他对任何人都如此。),而是你眼中只有对方的时候,这种好自然就变成了似乎独独属于你的(言外之意,你并没有多么特别,对方也是如此)。而爱,摸摸自己的心,自己的身体是诚实的,爱是可以感受到的(只要不自欺,身体比理性、思想、想法等诚实多了)。

说白了是什么呢?就像大家都说且一再强调说人是自私的,却似乎几乎没有人能够“自信”到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世间万物皆为我所用。可惜的也恰恰是这一点,故而世人不懂庄子,不明王阳明。不知道的还会觉得说这是狂妄自大、夜郎自大,殊不知,恰恰相反,这是无为,这是“去我、无我”的境界。谁理解呢?

庄子说:“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王阳明说:“心即理。”

所以啊,“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是说,我就从不刻意控制自己的喜欢,喜欢就喜欢呗,去喜欢呗,因为我知道喜欢是随时可能变的,至于是变成不喜欢还是爱,又或别的,我不提前做预设,顺其自然就好。

归根结底,我也只是平凡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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