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公公婆婆看电视,他们爱看大连台,刚好看到有做花馍的,看得我想起了我那心灵手巧的奶奶。
因为记忆里,那些美丽的枣馍馍寿虫寿鱼喜燕真是童年的年的记忆哪,这个记忆免不了跟我的奶奶联系起来。因为我的奶奶真是心灵手巧,记忆里那些奇巧的东西都有奶奶的影子。
这种枣馒头是我家春节必备。我从小吃饭少,一个枣花瓣就能引吃顿饭。还有那种简单的寿虫,是用来压锅的,好像要到初五还是初六才可以吃掉。我要么要个虫头要么要个尾巴,一定要要一块吃吃玩的。
我奶奶个不高,也就是一米五几的样子,朴实沉稳的鲁中妇女。她和爷爷的婚姻,是那个年代代表性的形式:爷爷在济南工厂上班,奶奶在潍县农村跟老爷爷老奶奶一起,照顾老人同时抚育三个儿女,也就是我的爸爸和叔叔姑姑。
至今记得奶奶看我从小吃饭慢,担忧的看着我说:唉!妞妞啊,你这吃饭这么慢,去工厂里干活可是怕吃不饱啊!(估计她是知道工厂吃饭有时间点的)好在我长大了从来进过吃饭要卡时间的单位,大部分时间都是做时间自己说了算的事儿,我想奶奶可以放心了。
奶奶非常识礼识大体。至今我都遵守的饭桌礼仪待人接物的礼仪都是得益于奶奶在我幼时的教育。
奶奶虽是农村妇女,但是心灵手巧,不仅农活干得漂亮,她留在我记忆里的其实是一双巧手。
这种麦秸编的小工艺品,是我幼年常见的玩具。还有那种麦秸粽子、蝈蝈笼更是不在话下。跟着大人下坡干活,待的烦累了,奶奶随手扯把狗尾巴草,在手里捣弄三下两下,一只活灵活现的毛绒绒的小狗就出现在奶奶的手里,逗的我咯咯笑,跟它玩半天,就不去缠着奶奶哄我了。
可是奶奶去的太早了,三个儿女成家立业都开始赚钱了,爷爷也即将退休,刚要享受不那么操劳的生活了,奶奶突然中风!经过几次治疗,奶奶基本恢复如常,就是右腿走路有点不自然,不仔细看,其实都看不出来了。结果不久后又一次发病,这次,奶奶没有能战胜病魔,奶奶瘫痪了。
还记得从那以后,八十多岁老爷爷被二爷爷接到了青岛照顾,爷爷提前退休,回家照顾瘫痪的奶奶。这一照顾,就是六年!
犹记得在那以后的春节,我再也吃不到那么精美的枣馍馍了。春节从县城回到奶奶的老屋,奶奶吃力想要抬头起身,却无法动弹;含糊不清的想要跟我们说些什么,又无能为力,祖孙俩人相对哭泣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
生命就是那么无常。操劳一生的奶奶啊,几乎没有享到儿女后辈的福。
所以我经常想起奶奶那一辈很多农村女性的一生。她们长期夫妻分离,男人外出打工,家里干农活儿照顾老人的事情全包,为儿女家庭操劳一生。这个现象有着鲜明时代的印迹,也是无数家庭的缩影。
亲爱的奶奶,真想再抱抱你瘦弱的身体,听你说:妞妞,你回来了呀?
满脸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