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二个周末一事无成了,从周五晚上开始,各种综艺节目轮番上阵,突然,想到,我好像沉溺于这种不用思考的状态,脑子秀逗,跟着综艺上的人物傻笑。那一刻,我觉得我真的是无比快乐,就像吃了“索麻”一样快乐。
同时,我又想起了我看的一部电影《 1987:黎明到來的那一天》。这本电影讲的是韩国的事情,说的是别人的故事,可是却因为某些原因,在国内无法上映。我无从猜测,我只知道,我像个孩子一样,早有人替我决定我该看到些什么,我该听到些什么,我该思考些什么。其他的,交给”那个人”吧。
一直以来,我是个谨慎的乐观主义者,我对社会进步、对自由抱有希望,可是,当我关照自己,当我稍微那么关心一下那些“你懂的”,我突然觉得有种黑色幽默的喜感。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可是,如果人类拒绝思考时,谁又在笑呢?
所以,此时此刻,在我放下综艺节目、停止用药的一瞬间,我想要和这个世界聊聊,我们的世界会怎样?我的看法是,这个世界也许没有变得更糟,但绝非更好。
1984,依然在某种程度上存在,嗯,我们需要正确缺德舆论引导,“以优秀的作品鼓舞人,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你读到的文字、看到的影视,都是审定过的,如果有漏网之鱼,不要担心,我们还有各种工具,确保你不会受负面信息的侵袭、腐蚀。嗯,一切地方都是如此,这里毫无特指。
但好在,我们对这些有足够的抵抗力,我们从没放弃过抵抗,无论是怎样,我们越来越难以被某种看得见的强力驯化,如果我们知道那是毒药,我们怎会咽下?
但是,1984是怎样来的?在1984之前,你又是如何交出你思考的权利的?
在1984之前,一定还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奥威尔害怕的是那些强行禁书的人,赫胥黎担心的是失去任何禁书的理由,因为再也没有人愿意读书;奥威尔害怕的是那些剥夺我们信息的人,赫胥黎担心的是人们在汪洋如海的信息中日益变得被动和自私;奥威尔害怕的是真理被隐瞒,赫胥黎担心的是真理被淹没在无聊烦琐的世事中;奥威尔害怕的是我们的文化成为受制文化,赫胥黎担心的是我们的文化成为充满感官刺激、欲望和无规则游戏的庸俗文化。在《一九八四》中,人们受制于痛苦,而在《美丽新世界》中,人们由于享乐失去了自由。
对,卡尔·波夫曼指出了某种真相,从没有人强迫你放弃思考,是你自愿的。人生太苦,不如及时行乐;敌人总是存在,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国家;自由从来都是相对的,你所在的世界已经够好。
然后,一轮一轮的娱乐方式走过来,先是广播、然后是电视,再然后是互联网。我们先看的是电视剧,讲的都是编出来的故事,现在,我们看的越来越多的是真人秀,看的是编出来的生活,但无论怎样,你无需思考,你只需要跟着剧情走,按照编导设定好的程序,在他咯吱你的时候笑,煽动你的时候哭。
我们的思考方式,被流行文化塑造:选餐馆之前,去网上看看大家的点评;看电影的之前,看看大家的评价;就连找另一半,你也会说“我要颜值高的,像那个谁一样”。我们的价值观,正被塑造的越来越相似,你以为的特立独行,别具品味,不过就是想流行妥协而已。
我们乐在其中,如果你放弃思考,你会发现,这真的是最好的时代,衣食无忧、远离战争、疾病和苦难。没有疼痛,需要被分级的内容早有人替你删减。活的多么幸福!
是的,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似乎真的无需思考宏大命题,因为无能为力,因为毫无必要,你只需要乐乐呵呵,好好工作,回家呢,看看婆媳战争肥皂剧或者是越来越真实的“真人秀”。
你看,美丽新世界,从来就和1984在一起,1984 ,就是美丽新世界的未来。
那天,我在路边想到,在遍布街头的“天眼”里在加一些窃听或者收音的设备,那么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就成为了一条数据,再然后,你为了安全,在家里装上摄像头,那么,你的生活影像也变成了一条条数据,这些数据,最后会在谁手里呢?嗯,“老大哥”在看着你。
如果有一天,你看的真人秀里的主人公不在知道面前架着摄像头,或者,虽然知道,但却不知道这摄像头在什么地方,那么,整个世界就成了一场大型真人秀,而你我,可能是那个在镜头后的观众吗?也许你是,可是,你难道就不在另一个镜头里吗?
所以,如果你觉得1984离我们很远,但美丽新世界至少已经在可见的未来了,写到这里,心头一寒,在数据的另一头,也许,老大哥也在看着我,也在看着读到这片文章的你。
我爱老大哥!我爱美丽新世界!我感到无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