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秘密,有的人逢人便说起,一把心酸一把泪;有的人守到地老天荒也绝口不提,死了就讲秘密带入泥土里;还有的人,守了半辈子,守不住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宣泄出口,就不管不顾了。
我就是最后那类人,我也惊奇,明明是藏了多年的事情,明明是对谁都没提过的事情,竟在一个写作平台上,和盘托出了。
动笔之前,我跟自己对话了几千次:一定要这样?
现在一股脑儿的全写完了,也没写完,事实上又哪里写得完,我只是把埋藏在心里最久的、最想倾诉的写完了。我告诉自己:那就这样吧!
《无可奈何花落去》写的是一些无能为力的事情。关于性侵,关于侮辱,关于偏见,它们的受害者是留守儿童,而施暴者,正是他(她)们平日接触得最多、最亲的人。
许是写得不好吧,看的人寥寥,有一两篇上首页,也如小石子沉大海,荡不起一点涟漪,可我又不想起一些“被性侵的留守儿童”“我的老师是人渣”之类的名字来博取路人的眼球,再让他们留下一些无关痛痒的关心,那样我想,我只会更难受。
今日又看到一篇《那个被性侵的留守儿童》,评论也不外如是,痛斥施暴者,怜悯受害者。
可我的心本就是平静的,我是很坦然、很平淡地写出这些事来,不要因为别人的愤慨,又觉得自己可怜起来了。那样就不好了。哎,也许本就不该投首页。还好没人看呢。
我只是没有喜怒的记录事实,该收到的关心,已经收到了,小羽,长亭,清霞,芬芳……他(她)们指引我,用尽话语拉我,使我没有走进一条阴暗之河,落入幽暗的泥潭里。
但我想也许我还是不该写这类的,因为平日每篇都来给我打气的几个姐姐不来了,虽然我也有我的猜想:要不她们忙;要不她们不想让我沉溺过去,被阴暗的事羁绊;要不,她们抵触这类文字,觉得我变了,平日阳光活泼的姑娘怎就只剩下阴暗了;要不……所以不来了。
都怪这名字取得不好,“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我从字面意思理解,就应该是先写凄凉的,再写轻快的啊。早知道,换首诗。
我到底要说什么呢。
今晨一个妹妹说,还好我长成了一个三观很正的人。此时我才恍然,看多了人性的鄙陋,我竟还亭亭玉立,不偏不倚,心里没有怨恨,除了老天垂怜,就得感谢后来的经历了吧。
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和教育环境对人太重要了。如果爸妈没给我接来成都念书,可能我就在那个小地方念两天高中,然后早早地谈恋爱嫁人,生儿育女,堕入平庸。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去思考“尊严”是什么;也可能迫于生计又把儿女丢在农村,开始了新一轮的悲剧;也可能现在就在隔壁的屋檐下跟哪家农妇津津有味地八卦着“那家的婆娘才叫一个骚哦…”
只有经历了真正的困苦,当机会来临,才更容易把握得住。我刚来成都,成绩全班倒数第一,全年级倒数第二。但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掉进了天堂,我是一只十足的丑小鸭,但是一只掉进天鹅湖里快乐知足的丑小鸭呀。
每次听到有个别同学说“这个老师好贱哦,嘴巴好牙尖”“这个老师好肥哦,装得很”的时候我就想打那同学,这么好的老师,你们怎么就不知足,怎么就那么不知道珍惜呢!
当然,每个人都是天使与魔鬼的合成体,坏人有好的一面,好人也有不好的一面,一味的称赞天使,规避魔鬼,我不认为这就是真的清风霁月。而我,也不是只生了一双仅看到善恶的眼睛。
佛祖在我心里种下了菩提。我原谅了所有人,所有事,真的。
以前我是站在别人的角度、站在圣母的角度去想,他们也是因为怎么怎么才会怎么怎么,要是他们能怎么怎么就不会怎么怎么。说是懦弱也好,说是圣母婊也好,说是心态好也好,我真就这样想,这样,我就理解了他们的行为,虽然自己痛苦。
后来,清霞把她的伤疤扒给我看,与她交流,我才明白了,当时觉得苦难的事情,一旦过去,就都是经历了。人生天地间,不过沧海一粟,细小微尘,每个瞬间都是生命的经历而已。只要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在清幽的夜里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别人的错,与我何干!这样想,我就站在自己的角度,原谅了所有事。
事实上那些又哪里算得上真正的苦难,除了在漆黑夜色里、四下无人时的猛然回首。
都是经历罢了。
接下来的《似曾相识燕归来》,比较轻快,我闲下来,有兴致,才写。没兴致就放一放。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在写什么东西,也许我该听清霞的,从细微处写起,也该听长亭的,写一本心灵旅程,可我文笔有限,什么都写不好。
可那有什么干系呢,写出来,我遇见了你们,也遇见了自己,也救赎了自己,这也算另一种心灵旅程了吧,于我自己。
现在我挺好的,大家一听我的现状——一毕业就结婚,夫妻恩爱和睦,父母安康,儿子乖巧,江山工作顺利,我的小店也有了起色,还买了房在这城市站住了根——都用“人生赢家”来形容我们。虽比不得富贵人家,可在矮子里面拔高子,也够羡煞一些人了吧。
他们用上“人生赢家”四个大字,以前我还担心乐极生悲,泰尽否来呢,现在转念一想,我不是在童年时就把苦难经历完了吗?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我可以很放心地享受我的安宁嘛。
最后,
我说过晓欣是美女的。
我也说过晓欣是不会说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