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离开去别处,
凝视别人的眼睛,
离别住处,永不反顾
在那里——别处——死去。
夜莺永远对着别人
将诗人歌唱。
如果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
那我倒要说一句:请活着!……
早课抄了俄罗斯诗人伊戈尔·瓦西里耶維奇·謝維里亚寧的诗歌《一無所有》。喜欢读詩,並且喜欢抄詩的人,在我看來應該是充满着青春活力的,至少也應該是心裏永遠保持着的年輕的狀态的。三十多年前,第一次聽崔健的《一無所有》时,感受到一種震撼心靈的力量,那是一種覺醒,亦是一種宣言,不安於現狀,不執着於功利,哪怕真的一無所有,但還有詩和遠方。
我一直想把日子过得如詩般浪漫,而這浪漫不僅僅是快樂和如意,在我看來這個浪漫最能打動人心的還是生活的不幸和人生的失意。浪漫應該属於那些有故事的人,似我等凡庸之輩,是没有资格奢談浪漫的。把日子过得如死水般波瀾不驚,從不會想到生活中還可以设计出多少故事情节,以博得他人的关注和怜悯。這些天有两個詞語始终出现在我的视线裏,一个叫“心机”,一个叫“城府”。説實话,這两个詞我都不喜歡,因爲我自覺是一個胸無城府的人,如果一個人連城府都没有,那麽一定不會有心机。然而最令我恐惧的是,明明有心机和城府却还要装扮出天真無辜的模樣,把自己打扮成纯洁无瑕的樣子。魯迅在《朝花夕拾》曾寫过美女蛇,當然這真的與性别無關,我倒是覺得以罪恶的手段去達成自己意願的人,無論男女都可以被稱爲美女蛇。反躬自省,我亦如此。
两個班级的孩子在講讀《論語》這個環節漸入佳境了,上午第四课时,一班的孩子講了“顏渊、季路侍”這一章,講到了什麽是朋友,旁片博引,講到了白居易和元稹,也講到了白居易和湘靈姑娘。二十班的孩子講了“人而無信”一章,也是把孔子關於“信”的言论全都检索出來,用以證明信之于君子的重要性。我想说的是,孩子們无论講什麽,怎麽講,無论他们提出一個什麽樣的見解、得出一個什麽樣的结论,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在我看來,读與思這個过程才是最爲重要與關鍵的。
刚刚回到家中,與同學在一起,總是放松而快樂的,這種感覺是平日裏很難感受得到的。跟同學在一起,可以徹底摘下面具、卸下僞装,活得那叫一個輕松随性。而大多时候,特别從周一到周五這段不在家的日子裏,總會很巧僞、很世故地在一個一個群落裏周旋,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心不在焉的事儿。
天漸暖了,心又活泛起來,真想找一個機會從讓人窒息的環境中挣脱出來,再來一場説走就走,毫無理由、毫無目的的旅行。山東已張開了雙臂,有时我想去哪裏或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將會跟哪些人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