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少了一点鞭炮声,却多出一份安宁;少了满街的炮屑和乌烟瘴气,而换来了部分整洁和一丝清新。大年初一的街上张灯结彩,路人喜溢于行,画面一片祥和。
此刻的我却因女儿毫无征兆的发烧,奔波在各大医院之间;药房、收费处、医生办公室之间。无暇融入年味十足的街道,也顾及不到难得相聚一堂的亲戚朋友。
在家反复测量女儿体温,确认39度过后,我连忙叫上老婆,抱着女儿火速赶往离家最近的医院,一问,得知医生要初三才上班。立马直奔另外一家医院,挂号过后,按照指示牌刚一步入儿科楼层,映入眼帘的就是:儿科医生房间门口围满了前来就诊的孩子,和陪同照顾孩子的家长。
旁边冷清的排号休息等待区,一排排不锈钢座椅孤零零的摆放在那里,因为没有发挥出作用而显得格外冰冷。
家长守在医生办公室门口,不时用怜惜的眼光看向因病痛折磨而表情十分痛苦的孩子。当听见医生叫下一位病人的时候,视线瞬间从孩子的身上,转移到下一位即将进入病房的家长身上,与此同时,眉毛几乎压到了和睫毛一个高度,眼睛虚来只剩一条缝隙,仿佛用这种高度聚焦方式能分清对方是否有插队嫌疑。
再一看坐诊医生,即使戴着口罩也无法遮挡住那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我出于私心,犹豫了,假如是大人来就诊,我不会有一点迟疑,并且非常理解年轻医生更需要实际经验的累积,从而积极配合。
可是孩子毕竟还小,想尽可能早治疗,好治疗,少受罪。再加上前面排队的家长实在太多。于是我决定趁排队期间,再带孩子去市医院看看具体情况。
到了市医院,场面照样拥挤。
既然都要排队,我也就放弃返回上一个医院的想法了。挂号的时候,收费员主动给我挂了一个急诊号。我也没有多问,就去旁边休息区等候通知。挂的号是75号,在我前面还排有20个号左右,坐诊医生只有一位,我摇了摇头,看了眼时间,上午11点半。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等候区的人越来越多,甚至都排到了隔壁大厅。而耐心细致且具备责任感的医生却只看了五位病人。
有人拿着一百多号的挂号单,自言自语地说到:按照这样的速度,排到医院下班都轮不到我们!
这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旁边一位家长接着又说:我要挂门诊,收费员非得给我挂急诊,门诊的医生11点就下班,而且只看40位病人,哪有这种道理!凭什么?急诊挂号费14.5元,门诊挂号费才10元。一来就直接让我们挂急诊!凭什么?
突然一位个子不高,声音却十分粗犷的家长又应和道:为什么全给我们挂急诊儿科?大过年的,谁想来医院?现在病人那么多,你们却只有一位医生。叫你们院方领导出来!
这情绪跟会传染似的,一个二个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把过上过下的护士和安保人员恶狠狠地盯住!你一言,我一语地咆哮。完全不顾身边孩子的感受,以及西装革履的自身形象,此刻用斯文败类来形容丝毫不觉得过分。
我在一旁理智地劝说:别这样闹下去了,首先这样下去医生被闹分心,耽搁了看病时间。其次孩子本就身体不舒服,此刻更需要安静的环境。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更容易形成恶性事件。之前虽然进度是慢,不也在不停地喊号吗?你们这一闹,只会更慢。稳定情绪,慢就是快。当院方了解情况过后,会合理安排采取有效行动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位儿科医生,在现场安保人员的努力下,队形被两位医生分成了单号双号,两队。两位医生,各看一队病人,我所排的这队是单号。
可是单号队伍中却出现了一个双号家长,在单号家长眼神集中围视下,这位挂的双号的家长理直气壮地解释说:之前我的儿子就是接受这位医生治疗的,所以这次也是认准这位医生才带孩子来治疗的。
听完解释过后,从单号家长眼神里能看出警惕到友善的转变。然而我们单号这边的进度一时间慢了下来,迟迟没有喊下一位。
突然从另外一支队伍里传出“62号请过来”的时候,这位双号家长没有一丝迟疑,从单号队伍里抽出62号挂号单,左手牵着孩子,右手把62号挂号单高高举过头顶,不停夸张的摇晃着,连轨迹都像极了大雨天的汽车雨刮器!生怕别人误会自己不是62号。之前说的什么“连续接受同一个医生的治疗”,早已忘的一干二净。朝着双号就诊医生的房间直冲过去,嘴里还大声回应着:来咯!来咯!
排到我们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两点。在这期间,医生没有出过办公室,桌上没有水杯,估计连喝水的时间都利用来多看一位病人了,更没有时间吃午饭。此刻的我,看着医生耐心细致地询问孩子病情的时候,心里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在过年团聚的时候,有人还在工作岗位上先公后私;在周末放假的时候,有人还在工作岗位上公而忘私;在别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些人能够站出来大公无私。感谢这些无私奉献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