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六,是沈一丹的生日,那天她三十三岁整。
那天也是她大喜之日,华衣锦服,上千宾客的宴席,养父母嘴角的笑意还有那个男人宠溺的眼神,都难掩她眼中的落寞。
她像个木偶一样完成了婚礼仪式,期间,当司仪问她:“沈一丹小姐,你愿意嫁给北风先生为妻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她低下头,许久才鼓起勇气说:”我愿意!”她的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站在她对面,那个比她矮半个头的男人激动的红了脸。
还没等司仪开口,就从礼仪小姐的托盘上拿过戒指要往她右手无名指上套,仿佛只要戒指戴在她手上,此生她就非他莫属。
她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手,戒指掉在了地上,宾客群里发出一阵哄笑。
那个叫北风的男人急忙弯腰捡起地上的戒指,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整个过程沈一丹都是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了她清澈的眼眸,看不出她的情绪。
台下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沈一丹的眼眸里滑落。
礼毕,敬酒。沈一丹和北风被送进了洞房。北风一个反手,把那些闹洞房的兄弟全都关在了门外。
十五年前,北风在火车上偶遇身着白裙眼眸清澈长发飘飘的沈一丹。只一眼,他的心里从此再住不下任何人。
这么多年,他事业小有成就,在父母的催促下相过无数次的亲,终没有结果。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不报任何希望地去相亲 。
当沈一丹袅袅婷婷向他走来时,他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了一样,缓缓从椅子站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双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沈一丹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她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差点转身拔腿就跑。
她以为遇见了一个神经病。
北风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双手飞快地抹了一下眼睛,走到桌对面把椅子拉开,向沈一丹发出邀请:“对,对不起,请坐。"
三个月后,沈一丹成了北风的新娘。
姻缘就是这么奇妙,不管你在天南海北,只要月老轻轻一拉红线,有缘人总是千里来相会。
婚后的沈一丹脸上没有娇艳如花,脸色却日益苍白。
北风的母亲看出了端倪,趁沈一丹出门后,拉住北风一顿骂:“你是不是早知道她生病,好端端为什么娶个病秧子回家?你说你,有钱有事业有上进心,多少姑娘要嫁你?”
北风给激动的母亲一个拥抱,轻声对母亲说:“妈,对不起!一丹她是个好姑娘,我等了她那么多年。她现在是我的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做她温暖的后盾。”
“你这个傻孩子,妈知道你心里有她。你可以给她一个笔钱给她看病,何必把她娶回家。婚礼上我就看出她好像不愿嫁给你,你这是何苦呢?”
“妈,我现在不知道该和您怎样解释。但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一丹。她的病会好起来,以后她会好好孝敬您。"
“儿大不由娘,你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后悔。”
门外的沈一丹已是泪流满面,她知道这次她遇到了对的人。她再也不用像刺猬一样,对周围的人时刻竖着全身的刺。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一缕淡淡的梅香让沈一丹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