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肖洁的心思
“洁姐儿,你想去哪转啊?我带着你。”齐乐天有些懒洋洋的问肖洁。
而肖洁却没有回答,只是凝神在想着昨晚临睡前齐雪与自己谈的那些话。
昨晚齐雪跟自己讲了她家的往事,听起来的确让人感觉心酸,然齐雪后来说的几句话则让她深思。
“乐天那孩子虽然看起来顽劣,但身为姐姐却怎会不了解他,他的品性还是挺好的。只是由于他的奇异体质为镇人不容,行为有些叛逆。但是我担心长此以往,他若在这里待久了,就真的成了什么歹人坏人,那就完了。”
“所以姐姐求你,带乐天走吧,这个镇子不是他该留的地方,在这终会害了他。”
齐雪说到此处,禁不住又抓紧了肖洁的手。肖洁赶紧应道:“好说好说,乐天弟弟我会照应的。”
但是在肖洁心底,依然有自己的盘算:虽然齐姐你是这么说的,但要我带他走,我还需仔细观察一下。
这二日天刚放亮,镇上的鸡才报了两次鸣,齐乐天便一咕噜从桌子上坐起来。
说实在的,他睡桌子十分不习惯,浑身筋骨酸痛,因此起的很早。但当他打开大屋门,走到室外想活动下身体时,却见肖洁已经在门前练武。
肖洁一身短衣打扮,脚蹬软靴,腕踝处都扎的很紧,长发盘起,上下收拾的紧寸利落。她出拳踢腿,身形转动如流星赶月,一招一式皆看出扎实功底。
齐乐天看的傻了,只等肖洁一套拳打完,才叫道:“洁姐儿,你起的好早,刚才打那拳真的好厉害,是什么拳啊?”
肖洁见是齐乐天心中疑惑:他叫我“洁姐儿”是什么意思?但她并没有在意这样的小事,收好招式平住气息才说:“我们江湖儿女当勤学苦练,闻鸡起舞。我刚才这趟拳是家传形意拳,我自四岁习武,而今也有十四年头。”
要练那么久才能有这么好的身手吗?齐乐天闻言顿觉泄气,才问肖洁去哪里转。
昨天姐姐吩咐过他不可以乱跑,要好好招待这位客人。而肖洁这时也想起昨夜之事,就是迟疑了一会儿。
片刻,肖洁盯着齐乐天的眼睛问:“你姐姐天未亮便先我出去干工去了,你是她弟弟,怎得却如此清闲,还到处惹祸?”
齐乐天想都不想说道:“我是也想帮衬下姐姐,不让她那么辛苦,可谁让镇上人不容我,根本不给我干活机会,叫我如何帮助。”
说着齐乐天眼神略显孤寂,眼皮稍一低垂再随脸面上扬之势略微抬起,然后眨了几下转向肖洁,问:“你一直瞅我干什么?”
“啊,”肖洁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女孩家却一直盯着男的看很不自然,立刻将眼神移开说:“一时想点心事,那你……没想过要去外面闯闯,多挣些钱养活姐姐?”
“去外面?”齐乐天闻言愣了下,继而笑道,“没想洁姐儿真会开玩笑,让我去外面,去哪啊?怎么去啊?”
肖洁闻言摇摇头,说:“我以前在这镇子待过,没什么想转的,你就领我在这小山上溜一圈就好。”
齐乐天奇道:“我家住的这座小山,那有什么转头?”
话虽这么说,但齐乐天也却没有去镇子的心思,他想想说:“那么洁姐儿今天就随我在这附近逛逛吧。”
他先回屋子,不一会儿拿出两只黑面窝窝,扔于肖洁一个,自己则将另个咬了一口吃起来。
肖洁接过窝窝头瞅了一眼,心说这个可能就是早饭了,当下也吃了起来。齐乐天这才精神一振,又回身从屋里拎出一葫芦,反身将房门锁好后对肖洁说:“洁姐儿,走吧。”
肖洁知齐乐天这是要带她四下转转,却见他提着葫芦,不觉奇道:“你拎着葫芦干什么?”
齐乐天说:“却与于师傅打酒。”
“师傅,你有师傅?什么师傅?”肖洁听闻更是惊奇,想在这处处不容他的镇子上,怎会有人当他什么师傅。
“是教我拳脚的师傅。”齐乐天凭空比划了几拳说,“他是外地来的,先前救过我的性命,现在寄居在我爸妈坟前。平时会教我几手拳脚,换我几日酒水。”
肖洁闻言沉默不语,只随着齐乐天到镇上打了壶酒,然后又回到小山齐乐天家屋前,而这时齐乐天并不进屋,而是径直去了屋后的树林。
齐乐天家在的这座山,高约十数丈,方圆一里多地。不同于古叶镇所处的石山,这却是座土山,因此山上植被显得茂盛的多。不过大多都是低矮的灌木,稍高的树木茎干也不是多粗。只有他家后面有这么一片高大粗壮树木的树林,在这盛夏时节,长得枝繁叶茂,走进林中往上看,树冠遮天蔽日,将上午有些爆烈的太阳挡在外面,只落下婆娑的日光,斑驳的洒在满是落叶的地面,为树林增添一片光亮。
这树与树的间距还是挺大的,所以走在其中,并没有密集压抑的感觉,伴着些许微风带来的丝丝凉意,还是蛮舒服的。
肖洁一面享受着这般感觉,一边紧随着齐乐天在这丛林间漫步。走了约有半刻钟,却见齐乐天言声到了,肖洁再看眼前有两座紧挨一起的坟冢,青石围堰着两堆土丘,土质细腻没有杂草,青石上有着溜滑的青苔,但石头上却干净没有一丝尘土。
这应该是经常被人打扫清理,想定是齐雪所为,她也真是太辛苦了。肖洁心想,同时从坟冢鞠了一躬。
“爸妈,我来了。”齐乐天冲坟冢喊了声,然后又冲坟旁某一棵树上喊去:“师傅,我给你打酒来了。”
只等了少会儿,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那树后传出。
“我说小子都嘱咐几遍了,要叫就叫金叔或金哥,别叫我师傅。怎么?又捎酒来了?”
接着从树后闪出一人,瘦高条的身材,头发披散着,光着帮子,露出一身瘦削却很算结实的肌肉,下身穿白色宽裆裤子,却已经很脏了。
来人四方的脸庞,没有胡子,睡眼惺忪,懒散的伸着臂膀,说:“爷儿还正睡着呢,酒就放在老地方不就行了。”
齐乐天笑说:“本来也未想打扰师傅,可今天有人跟来了,所以想让师傅看看。”
那人闻言就是一怔,这才将睡眼抬起,看到了肖洁,不觉喜道:“哎呀我说乐天你这小子,怎得带来这么标致的姑娘来,是你媳妇吗?”
却还未与肖洁打招呼时,却见肖洁冲他呵呵一笑,便是猛地冲了上来。
那人见状一惊,喊道:“好个热情如火的标致姑娘,怎一见面就往爷儿的怀里扑?”
却见肖洁已经到了那人近前,猛出一拳打向那人面门,那人探右臂格挡,肖洁则临时变招,拳头变掌抓住那人手腕,下面左膝就顶了上去。那人忙向后吸气哈腰,将肚子缩回,可肖洁左小腿却在这时踢出,直击那人下身。
那人赶紧侧过身来躲过这一脚,随即反转到肖洁身后,用后脊背一拱肖洁,肖洁被这一记顶的一个趔趄,向前前行几步才稳住身形。
这时那人才正正身子问道:“那个让爷儿不解,我与姑娘应该是初次见面,没有怨仇才是,姑娘为何率先动手还出此断子绝孙之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