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蘭记(三)——别兮,相知

写在前面:上一篇中有几处小问题多谢几位老师指出修正,不胜感激。一篇文章得到这么多反馈终归于大家心中一处归所——蘭州,不可消灭的回忆。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蓝馨花园小区边土丘铺上绿地,准备着草莓音乐节的来临,社交圈都吐槽着为什毕业老狗又错过,兰州兰州!音乐节好像让大家倍感荣幸。

在奥林匹克公园散步,依稀听见鸟巢里劲爆的BGM伴随着振聋发聩的高音,原来是华晨宇的演唱会。可惜高音不是歌手的歌喉,而是来着粉丝的尖叫。演唱会也早已成为追星圣地的日常。两个完全无法并肩的城市,都听见人潮人涌。

离开的是人山,走向的是更远的人海,告别的是蘭友亲人。

简单说,告别完了,该新开始了。人们用会暂时沉溺于新事物的冲击,或兴奋,或彷徨,把回忆遗憾抛之脑后。好像如久居面馆的学童,尝试一杯新奇的卡布奇诺,自然是无可非议,不然就不算是向前,不算青春。

少年别兮本无悲。无可是,终究没有好好告别。家乡可以返回,旧景又再见只怕不再,原有的同学更像是彼此的黑胶唱片,只待有一日重新播放迎接成年的舞曲。一封早早在高考前答应的同学录,我本该给小哥第一个挥笔,可惜与时间的权衡下选择了推脱,一下便流逝到放假。纵使屈居二三线的兰州,300多万的常驻人口也隔离了近在咫尺的距离,除了社交圈偶尔的联系,仿佛所有同学的共同回忆也在高考结束后一遍遍被濯洗,直至回忆。我没有忘,相信他也没有忘。我也许在意一件不大的事情,或许他从未介怀这件不大的事,都不重要。只是与手头事上相比,都把“小事”放下了而已。某日忽然想起,着手开写告别信,写到一半又觉语句不妥,还未修改新的旅程又机不可失。

来到青藏高原之上,去看传说中的天空之境(盐湖),谁知久负盛名的地方一片雾霭,乘着万里白芒一点红的小火车,结果看到的除了人头就是脚印,还付出了昂贵的费用,盐湖中的盐地也早早变成了人们践踏的道路,不免心中失落,更是可惜了景区化后消失的静谧。转念又想,此处地域偏远,经济受困,靠山吃山又是当地新的曙光,养活养好了不知多少人,有时觉得新一辈肩负重任,有时又真觉得自己是爱莫能助,倒是瞎操心了。

当天接着又乘车400多公里,眼见夕阳渐近,一个没有景区的小盐湖竟然波光潋滟,水天一线,光线流淌穿越过云翳。同行者说这道光让他想起了三寸天堂,歌词中“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有一天也许无人再见天然镜面的三寸日光。驴友急忙掏出手中的单反数码和手机,摆好了各种腾飞潇洒逗比的pose,各各化身操刀杂志封面的首席摄影和知名模特…便返璞之处便归真,盐潭有盐方为景。而我除了水天一色的景,看到的更是这地上的盐,或是干涸,或是废弃,记载了曾经盐场的辉煌,自然也有天然盐地,根须交错,起伏跌宕。忽然脑海中浮现出沈复所写:“余常于土墙凹凸处…以土砾凸者为丘,凹者为壑,神游其中,怡然自得”这样的描述再合适不过,也因此沈复所写自己的童趣也成为《浮生六记》中别具一格的茶点。我想归根到底就源于一个字“纯”,真挚至始的纯,纯的美并不无暇,而是简单。这样的纯,沈复入仕之后再难品味,哪怕与情深义重的妻陈芸也要饱受生死离别之苦。这样的纯,我、我们、年轻人,是否还在,能贪享多久,某种关联性的条条框框是为步入某个新世界的必需品,我不知道这样的得失是否真实,绝大多数同龄人也未必知道,但我明白,纵使被游人如织一针针穿过,再见家乡,再见亲故,盐湖中总有那么一块结晶磐石无转移,铭记着昔日作为盐湖的使命于风景。

盐地坚固的要死,还是用力用脚跺出这里的盐块,揣进包里…回去后,将那封未完成的信揉作一团扔去纸篓,重新拿出一封薄薄的字帖纸,写道:“一块来着高原的结晶盐,愿:重逢盐潭犹澈,再见相视有盐。”将纸包于盐块之上,放于信封之中,简单一句胜过花式称赞的千篇一律,心满意足,只剩物归“债主”。再见当然有言,可惜我是个积极的悲观者,曾经同学会上的尬聊已经让我领略一二,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你们不同,“3”会不同。至少会像刘同所描述的那样,同学会上即使物是人非,到大家还是尽量让自己好像当年的快乐和风范,集体都在追忆着过去的样子。又想起小哥打招呼被几位老师无视后依然诚恳微笑、向着下一位“老师好”的样子,心中便很是安心。

走前兰州的雨下了一个多星期,好像在阻拦着一封信,也责怪着某人的食言,一个已经三个多月还会延长的“小小”食言。不过记得就好,再见至少还有盐。相知,祝愿。

兰舟催发时,暮霭沉沉楚天阔。船渡彼岸处,正自有山河之异。

准备了几包冲泡式的牛肉面送舍友同学,偏偏少了自己的,也不打算再买。再像的味道又怎么比得上给窗口师傅说“细滴”听到一声“好咧”后端到的大碗好吃呢。相知,再见。

来到北京,北京西站涌入着容貌着装各异的外来人口,民工着实随处可见,出书本上的人口迁移落到实处有些略显无奈。四合院胡同的懒散又时静时闹,和商业化也完美的融合。驻唱的歌手在酒吧和地下通道中一把吉他谋生计、诉故事。不知道谁又能成为下一个赵雷、马頔,或是时来运转像黄渤一样从歌手幻化为新星,亦或兜兜转转回归故乡。北四环下班时堵的水泄不通,豪车公交糅杂在一起。中关村大街上铁林栋栋,描绘首都经济的繁荣。可夜里抬头,还有多少忙碌的身影在落地窗后来来往往,地铁站晚上10点任然不断下班人的身影,就好像看到歌词里的画面“试着留盏灯假装陪伴失眠的我,窗口就有等待的效果,已经习惯摆放好两人份的餐桌,这样看上去就不寂寞……”,新知,北京。

刚刚开始新的学校生活,说忙也忙,不忙也闲,开学面对来自五湖四海的学霸心里早就淡定,校强我弱就只好蜗牛爬树了——慢慢来。新知,大学。

乐兮,新知,义无反顾。


还是抽空写了最后一篇,虽然没事胡写,但写所思所想落于文字倒也别有趣味。

记录,点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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