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闲来无事,于是从影单中找了一部电影来看。
对韩国电影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大学时代,俊男美女、麻雀变凤凰、灰姑娘与王子、白血病与巨额遗产……能多狗血就有多狗血,满足人们对现实的不甘。
如果大学时代还能看,毕业后则将韩国影视定位于小孩的口味——天真爱甜与不切实际的假象。
第一次改观是《釜山行》。画面或者效果真是有够惊悚的,但这其实并不太重要,故事本身才重要。它对人性的本真与转变刻画得真实形象,人本身就有自私和黑暗,但这是可以转变的,它可以更自私更黑暗,也可以趋向光明。
火容火户
看了不久开始就泪流不止,纸巾扔满纸篓。
有些画面实在不忍卒睹,有些人是衣冠禽兽。
虽然不曾为人父母,但就像姜老师的母亲所说“这些大人对还没长大的孩子都做了些什么啊!”
我从不认为自己长在温室,也曾见过阴暗,也曾见过人心的另一面,只是做人总要有底线,这学校的人是一群没有底线的人。
电影以2000年到2004年发生于韩国光州一所聋哑障碍学校中性暴力事件为蓝本,讲述姜老师事业不顺,女儿有先天哮喘,通过金教授介绍好不容易来到一个聋哑学校当老师(虽有人介绍,但还要向校长交钱买职位)。
姜老师来到学校后发现所有学生都处于一种怪异的气氛之中,此外他还发现了一系列怪异的事情,一层层迷雾揭开,真相丑恶——该校从校长到老师长期性侵及殴打聋哑幼童。
姜老师与友真陪伴三个孩子开始了上诉的旅途,从开始到结束,各行政部门的推诿,从双方律师到检察官到身为保安的证人的行为与态度,一幅幅嘴脸,叫人恶心。
最悲凉的一幕是,友真来探访民秀(受害儿童之一)的奶奶,遇到了施虐者之一的尹老师。尹老师以获胜者的姿态告诉友真:民秀的奶奶为了钱而签署庭外协商书——老人已经年迈,还有一个躺在床上的智力残缺的儿子,两个在聋哑学校的孙子都是残疾人,其中一个已经因性侵自杀,另一个的尊严在这一切面前变得似乎没有钱那么重要。
尹老师在门外对友真冷笑:连我都要觉得,上帝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友真看着白发苍苍坐在院子中干活的奶奶,眼泪留下来。
而民秀还在为上庭做准备,他希望能表现得更好,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不能接受,他哭着打手语:他们没有向我道歉,我没有原谅他们。
最后,姜老师抱着民秀的牌位在检察院面对警察和水枪一遍遍说着:他(民秀)听不见,也不能说话。
而真实世界里,事件结束的四年后,犯下恶行的人仍在学校任职,电影问世后在韩国民众之间掀起轩然大波,数百万人联署签名旧案重审,同年九月,相关罪犯被判刑12年,同年十月,韩国国会通过了相关法案,又名“熔炉法”。
电影最后的一句话说,我们一路奋战,不为改变世界,只为了不被世界改变。
其实,我也在反思自己,刚毕业时跟朋友说,我无法改变这世界,这世界也别想改变我。
时隔多年,早已不负初衷。
有人管这叫成长,其实是对现实无能为力的妥协。
怪谁?怪社会?
不,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成年人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总有朋友说希望回到原始农耕时代,农妇、山泉、有点田。
就像看《赛德克巴莱上》时,原著民的族长抗拒文明,振振有词:文明有什么好,让我们的族人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他们在这过得有多差,他们会更幸福吗?(大意如此)
还是去台湾时在台北到花莲的火车上看的,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我脑海里。
我与族长的看法不一样,也许经过比较,族民会对现状感到失落、会伤心,但至少要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当他们通过教育和文明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自己还愿意过着原始生活,那才是真正的快乐,让族民永远得不到文明和开化,一直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处在蒙昧之中,这难道是他们真正想要的吗?
真正对人好不是束缚和禁锢,而是让他学习给他自由选择。
我想这部电影的本意并不是让人痛哭流泪,世界本来就充斥着黑暗、无奈、痛苦、放弃与妥协,在凝视黑暗后,是否还能坚守自我,是否还能坚定要走向光明。
悲剧有很多种,有一种,是你觉得这世界很糟糕简直没法活了,有一种,是你觉得这世界很糟糕,我一定要让它变得好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