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背后 目录
“是你?竟然是你。我早该想到的。”
“哈哈哈哈哈……”
褚爷的导盲棍惊落在地上,闻到一丝从“老李”嘴中喷出来的腥气。突然“老李”整个人都跟泄了气一样倒在他身上,两个人直接摔在地上。褚爷赶紧用劲将倒在他身上不省人事的“老李”推开,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原本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的空气不知不觉夹杂着一丝凉意,大口喘气的褚爷并未察觉,猛的吸了一大口凉气。冷气倒灌他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随后他意识到这周围突然降温了。褚爷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可能是刚刚跟“老李”斗争过一会,似乎有些脱力,几次站起来没成功他便索性不起来了。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凉,褚爷终于觉得似乎有些不对,抬头室外的光线勾勒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身前。左脚挺直而右脚弯曲着,他看不清也听不到,觉得根本不熟悉。对面那人右脚点着地,左手慢慢探向地面碰触到地面后,终于算是把整个身子都坐下了。
随后便开口说道:“褚爷,多日不见好像瘦了不少啊。谢谢你前些日子的小烧,我这没带酒,不过刚才也算是帮了你一把。”
说罢斜瞥眼倒在一旁的“老李”。
褚爷突然想起那一晚的跛脚男,接着这个人的嗓音却像是锥子扎破的风箱,似乎气很难从嗓子发出。
“呃……老弟啊,你这是又来了?”褚爷也分不清这面前的到底是人是鬼。
“这腿脚不好,走了半天也没走出去,索性就不瞎走了。”说完便拍拍自己略显弯曲的一条腿。
气氛安静了下来,褚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他非常想问一句:“你是谁?”却又问不出口,更怕得到的答案是哪些早该化成灰的人。依旧是跛脚男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沉默:“哎,秀丽最近怎么样了?”
褚爷一惊,脑子里想起最近媳妇种种怪异的举动,脱口而出:“你跟秀丽什么关系?”
“哦,旧相识罢了,也记不清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褚爷想起那时他们的对话,这男人的对象家里看不上他穷,硬是把姑娘嫁给了另一人。似乎那人“大她二十几岁”“秃顶”还和姑娘“门当登对”这些关键字,都把这个人指向自己和媳妇。可是刚才他明明觉着这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啊?褚爷向后仰抬起头,接着问道:“敢问小兄弟多大岁数了?”
“记不清了,实在记不清了,被埋在这儿以后就没再细数过了。”
“埋?”
“人啊,总是一面假惺惺的对着你好,一面又合计着怎么害你。当初我被敲断腿,我那对象家表面上是为了赔不是要送我去县里的医院瞧伤,结果,路过这没人看的荒工地,就……”
褚爷本想骂句“畜生”,但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保不齐……这骂的就是自己那已经入土多年的老丈人呢。
跛脚男盯着褚爷半晌,缓缓的说道:“老哥,你可知道现在的殷秀丽到底是谁吗?”
“谁?”褚爷身体里的血液似乎翻腾了起来,周身虽冷却能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子。
“那时我猜不透,现在有些想明白了,秀丽可能是两个人?”
“两个人?”褚爷瞪大眼睛,要不是厚眼皮盖住,可能眼珠子就要掉下来。
地上的老李忽然抽动一下,打了个喷嚏,把他惊晃动身子,脑袋差点摔砸在地上。他摸到躺在地上的老李,再一转头,发现跛脚男的声息已经不见了。
“哎呦,他姥姥的怎么这么凉啊?”
地上的老李骂骂咧咧起来。他搭了把手,将老李头从地上拉起来,扶着坐到椅子上。摸索到暖屏边,倒了两杯热水,褚爷也不喝,抱在手里暖着手。刚才惊出的一身冷汗,现在凉透了,倒觉得浑身虚软。
老李头揉着自己的肩膀,嘀咕道:“这字(是)咋的惹(了),咋浑真(身)都曾(疼)。”褚爷把水杯递到老李头面前,“老李,喝口水。”
对方接过水杯,便接着问道:“老李,你不是出去买补品,回家了吗?怎着又回来了,买的东西呢?”经褚爷一提,老李头一下子清醒过来,拍打一下大腿。不成想拍到刚刚拉扯时撞伤的地方,顿时喊疼。
“这腿咋楞(恁)疼。”老李头接着回忆道:“从医院猪(出)来,藕(我)就往城门口的胡冻(同)去,老王家呼(乌)骨鸡可养的极好,对藕(我)那儿媳妇下奶可是挺管弄(用)。藕(我)走着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的风有点大,也摩(没)太在意。一到巷子口的直(时)候,那两边的柳树条子直抽藕(我)的脸,藕(我)就拿手挡了一下。”褚爷听他磨磨唧唧的说一些没用的,打断了他。“你就没有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
老李头吹吹杯里的水,喝下一口。
“奇怪的地方?好像没有吧。哎~对了,那呼(乌)鸡汤可真鲜啊。”说着还咂咂嘴。
褚爷皱眉,“乌鸡汤?什么乌鸡汤?”
“就饶(老)王家门口那呼(乌)鸡汤啊,一个老太太在门口盛的,那香味,还没有进去就闻到了。”
褚爷半晌没说话,沉吟道:“任谁都知道老王家的鸡只让你自己拿回家煮,绝不给你加工。且不说这个,他家三代上下没有一个女眷,连雇的小工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哪来的什么老太太啊?”
老李头一愣,突然凑到褚爷面前咧嘴一笑,“那藕(我)突然回来,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褚爷感到老李头那分着叉儿的舌头,一把推开他,“把你该干的事干了。”
悻悻然,老李头离开病房。
“打饭了打饭了。”护士在楼道里喊着,促使着褚爷翻找出饭盒去打饭。他也不知道闺女到底能不能醒过来,反正每次到了饭点,他都准备好,以备女儿突然醒过来没吃的。
把打好的饭盒放到床头,他便走到旁边的空床上躺下来休息。
“褚爷,褚爷。”睡梦中,听见有人叫他。
“褚爷,不用动,我就是来告诉你,在太平间女厕所第六个坑的水箱里,给你留了东西。明早去拿啊,也算帮你一次。”声音由远即近,断断续续,不过也听的出来是个男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谁,你找到就知道,以后啊,逢年过节,带点好酒来看看我。”褚爷还想问些什么,声音消失。黑暗里仍旧只是闺女的睡眠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早上,褚爷被小护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有多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揉揉脖子坐起来。小护士看到褚爷睡醒,笑眯眯地对褚爷说:“褚爷,敏姐刚才醒了,吃个鸡蛋又喝了点小米粥,这会又睡着了。”
褚爷连连称好,叮嘱小护士照顾好褚敏,自己要先回趟家。刚走出医院大门,突然想到昨晚的对话,便拄着导盲棍回身又进了医院大楼。
医院的太平间,绕是上午十点也抵不住它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阴气。褚爷来到太平间外的女厕所。旁边没有任何人的声响,便推门走进女厕。
厕所门“吱嘎”声,在这平静的楼道里,传的很远很远。这厕所常年无人使用,水龙头滴滴答答的漏着水。即使是白天,没点着的白炽灯也“刺啦刺啦”的响着。
“一、二......五、六。”褚爷在第六个坑的门口停下来。这扇门伫立在褚爷面前,想起昨晚的话,他推开厕所的门......
褚爷坐在馄饨摊上,从医院出来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手里一直摩擦着那两张照片。
厕所水箱里,那个人给褚爷留了两张照片,照片看上去年代久远,模糊不清。可是褚爷还是凭着那模模糊糊的轮廓认出来,这是他媳妇殷秀丽。
这是殷秀丽和两个人的合影,一张和男人,一张和女人。殷秀丽的动作都很亲昵,一边依偎在男人的肩膀,一边和女人十指紧扣。任谁看见这两张照片都会想到,这是一对两厢情悦的恋人,可是这两张照片摆在一起,却让人觉得诡异。
“褚爷,您的馄饨打包好了,这晌午头儿的给嫂子带的吧?”褚爷收起相片,接过馄饨笑着说:“对喽,我家那口子就愿意吃你家的这口,走了,回见啊。”
回家看着殷秀丽吃馄饨的样子,褚爷点着烟,想着:有必要再去黄水岗走一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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