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土
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上,是推崇的无神论。至于信不信,因人而异。妖魔鬼怪的无处遁形,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意识形态的定义。
这世界,如果相信有鬼,才感觉到恐怖。不信有鬼是一回事,鬼存在与否也是一回事。这些,需要解释,更需要验证。我小的时候,是不信有鬼的,如今还是不信。
可我喜欢一切恐怖的事物,比如,我看历史,才发现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那些由于从小不能发现的隐藏,直到成年后的揭开,像老屋的角落里打开了一只腌过咸菜的坛子。本以为那只点缀着花纹的灰色坛子能够有些惊喜,却发现空无一物。或者更糟糕,里面有一只死去的猫,腐烂着发出了恶臭。
昨夜,我听了半个小时的鬼故事,是通过有声小说。足够恐怖,我的神经全都紧张着,甚至双腿有片刻的绷直。人在紧张的状态下,可能出现幻听,幻视,幻觉。我觉得自己置身在一片乱葬岗,周围全是伸手靠近我的游魂。我闭上眼,体会着耳机里传出的描述,在我耳边。
睁眼时,天花板离我很近,窗户里洒进来附近工地的灯光。我努力融入恐怖里,又闭眼。此时已是凌晨,听恐怖故事刚好。
所有人都已经睡去,夜里安静极了。而我十分享受这宁静的夜,和耳机里传来的鬼故事。恐怖,从来都是给那些不信有鬼存在的人。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你以往所有的信任被顷刻间打破。我信任世间没有鬼的存在,也就真的从未遇见。而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比鬼更可怕的是明明相信有鬼,却告诉他人这世间没有鬼。
上学时走过夜路,那时我是走读生,还没有寄宿。于是,每晚我都经过一片漆黑的田野。有水塘,有土岗,有小路。
学校经由小路回家的路上,未曾遇见过恐怖的事情。虽然脚下是漆黑的路,我们一群人也能熟悉的在深夜里行走。就这样,两年的夜路上,竟没有发生过任何怪异的事情。也许,信的人会有鬼影显现,遇到一些不能令人信服的事。而我,期待遇到一些可以使我信它的事,从无神论者转变成信仰神灵鬼怪的存在。
其实有一件我记忆深刻的事情,在所有走过的夜路里,给过我一阵的恐惧。再平静的水面,也有可能会因为一颗石子的投入,变得起了微波。许多恐怖的故事都发生在夏天,据我小时候乘凉的记忆,听过几回鬼故事。可我要说的,偏是放学路上的事情,只是也发生在夏夜。
入夏后,稻田里的稻穗也笑弯了腰,收割机割去一片一片的金黄。还未来得及运回家的稻子在田埂上堆放,这是深夜最后一场收割,机器都离开了。初夏的热,也带一点风,新谷和秸秆混合的清香随着风,吹在我的脸上。
晚自习后,我们几人闲聊着趣事,在无边的夜里走着。就在一瞬间,有人突然站立起来。的确吓到了我,一阵受惊。就那几秒时间里,我觉得恐怖极了。当然,我并没有遇见灵异事件,只是误会。多年后,我回忆这件事,是否可以违背事实,将它描绘成一个有着鬼魂存在的故事。
可我不信,也无法使别人也相信它,为一个不存在的事物布道传达。恐怖的事物并非洪水猛兽,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恐怖来源于内心深处,而不仅仅对肉体的迫害。
信仰不在于鬼神,而在于不装神弄鬼。让信鬼的见鬼去,让不信的人少一些崇拜。
那个突然站起来的身影,是稻田里最后一场收割稻子的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