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季节性动物,一到炎炎夏日时,总爱来些冰镇的饮料和西瓜。每一样都恨不得都刚从冰箱里拿出来,透着沁人的冰凉气儿。秋风才刚刚吹过来,就忍不住想吃些热乎温暖的东西了,倒是想要买些炒栗子来吃。
炒栗子平时里我买的次数少,但一年总会要买上那么几回。以前在南坪步行街有一家炒栗子,无论春夏秋冬,总是排很长的队。我这人怕等,总觉得浪费时间。每次经过时朝哪儿看上几眼,若是人多,就又匆匆走掉了。今年春天买过一次,是和惠子一起。被她瞅见了,非要买来尝尝。
我就由着她,等了半小时。买了一小袋子,用土黄纸袋装着,刚出炉的,不过闻着挺香。惠子要吃,我把纸袋接过来,有些烫,烫的土黄纸袋都疲软起来。取出一颗圆滚滚的栗子递给她,用牙使劲一嗑,黄白的肉就隐约的露出来些。惠子把剥好的一颗放到了我嘴里。栗子肉在唇齿间化开,粉糯却不甘甜。
果真是还没到板栗成熟的季节,不是应季的板栗,吃着不香。我爱吃的还是从树上刚刚打下来的、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新鲜板栗。
小时候在乡下。每逢秋收季节,后山的毛栗子就熟了。趁大人午睡期间,偷摸着去堂屋拿上竹筐子和弯镰刀,再顺手从板凳下拿上一顶土黄草帽。蹑手蹑脚的弯腰关上门,约上三五个伙伴急了的往后山赶去。
毛栗子树通常长在后山的矮坡上,高的矮的都有。我们就先去摘那几棵不高的树、踮起脚把能够得着的枝桠往下拉,栗子壳是一个扎人的刺球。不小心碰到扎人的很,嗖的一下就把手缩了回来。我们就用镰刀割,让毛栗子先掉到地上,割完了再下去捡。树顶的枝太高,用镰刀也够不着,树又太小。不敢踩上去,怕树枝断开了。就扯几根树枝,树皮扒下来,把镰刀用树皮绑上去。
再高的毛栗子也能轻松割下来,不过有时候嘴馋了。高树上的毛栗子还没去摘,就想弄几个尝尝鲜。毛栗子壳的刺又硬又扎人,不过我们有好办法能治的了。用鞋底把毛栗子在地上踩几个滚儿,刺就被磨掉了。这时用手剥,就不会被刺到。
再将就用镰刀割个口子,里面有光泽的褐色果子就露了出来。剥上几颗,送进嘴里。有淀粉一样新鲜的甜水味。过了个嘴瘾后,留下几把剥壳了的毛栗子,回头在路上吃。就又去往高的那几棵树。
高树上结的毛栗子是要爬到树上去摘的,我从小爱贪玩。没事就爱爬树,几下就窜到树中间的枝桠上了。我负责把板栗从树上割下来,小伙伴则负责在下面捡。不过可都要戴上草帽,不然刺球砸到头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大人午睡的时间,差不多摘的毛栗子能有小半篮筐了。这时候才和小伙伴挎着篮筐回家,把篮筐搁一块,比比谁的篮筐里数量最多。
再把事先剥好的那几把毛栗子拿出来,一一摊出手等待分配。篮筐里毛栗子数量最多的人反而分的最少了,不过也不计较。
一手挎着竹筐,一手把板栗嗑在嘴里咬壳,慢悠悠的往家里去。好像是全然忘了自己是趁大人不注意偷跑出来的这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