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路去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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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久以前起,我就有一个奇妙的想法。我所以为的自己其实是在梦中,这触手可及的一切不过是梦中景象。

我自小梦多,白日也有沉浸之时。恍惚中,常辨不清个中分别。渐渐地,更迷惑、混淆。像是陷入了一场漫长困顿的梦中。清晨入梦,夜晚醒来。断断续续的,经历别样人生。这样说,颇有些庄周梦蝶的意味,一不留神陷入了哲学思维。可是,谁又能真的言之凿凿的说这样的自己才是真实的?

作为一个善于偷懒,喜欢像鸵鸟一样缩着的人。迷迷糊糊的过日子更加舒适。太多烦恼,源于过于清醒的头脑。富贵于我如浮云,情爱好像一场梦。梦醒,浮云散,人无踪。最好的,莫若醉眼看人,朦胧而美好。世间万物,总是按照既定的轨道航行。一步步,一程程,冥冥中早已注定。看人们忙碌,奔波。看那些因失去而溢满泪的眼睛,看那顿然错失后惝然若失的神情。只觉得无奈而悲凉。

这样说,多半源于最近的体验。看着爷爷日益孱弱,每日家中众人所担忧的,是那个不知会发生在何时的别离。我们都知道,它近在咫尺。这种感觉很不好。仿佛我们只能这样看着,等着。每一天,都不免想还会有多久呢?为什么,我们不能快快乐乐的过好今天,哪怕它明日便来敲响房门,至少拥有了今天的天伦之乐。我知道这是最难的。很多时候,很多人最难做到的便是豁达。况且还有那许多病痛的折磨。折磨的是爷爷的身,却是家里人的心。

有时我会想的非常超然,当然同时也便略有些淡漠或无心。我不希望回忆里全部充斥痛苦。有时幻想若当生命来日无多,要做些什么?我想,我才不会选择枯坐在病房或病床上。带上所有积蓄,去看看大好河山,能走多远便多远。纵然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也可以焕发出不一样的风采。

我们都是这样吧。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便踏上了奔向终点的路途。那个终点是每一个人的归途。无论多潇洒、多难忘的一生。终究是殊途同归。这样想着,便淡然起来。

来路漫漫,去途依依,惟有把握这一程的相逢际遇。待曲终人散,终究往事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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