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只白猫,叫木梓。当他还是一只小猫的时候,特别爱干的事情就是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看远方的风景,每当这样看那些潮湿的景象时,他总觉得自己是站在巨人肩上的小丑,虽然看到的都是无法企及的高度,但他觉得自己好幸福,完全没有剔透的白毛染上污点的忧虑,在每天的安逸中做着各种各样奇异的白日梦,渐渐迷失在乌托邦中。
他总是絮絮叨叨的对别人说一些关于远方,关于理想的旖旎,问着青草的方向,深吸凉凉的味道,他的眼睛瞬时变得很晶亮。他说他好喜欢白天,有着明媚的风,在风中可以摸到花开的声音。那些明亮的鹅黄色雏菊就蔓延到风里面,被带到很高很高的苍穹。可当这个他生活了很久的地方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水泥森林后,他开始觉的那些殊愿要赶快变成现实才行,不在压抑中灭亡,就在阴霾中爆发.他,把这称之为逃离。
他觉得有些累,但却依然强壮。是的,若非如此,又怎能苟延残喘至今呢?,在他决定放弃书里那些让他引以为傲的蓬松白毛时,他的余生便被迷茫填充,那些星星点点的黑色颗粒一点一点飘落下来,包裹住他眼里原本的美好世界,那些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全都随着城市的兴起被埋葬在地上,渐渐长出黑色的根,以边缘的姿态窥伺着城市每分每秒的变化。
他再也未曾在白天出现过,因为毫无意义,他不需要看哪条河里的鱼最美味,因为所有的河里都是污臭一片,他不需要找人亲昵,因为哪怕是曾经嘲笑他白日梦的同伴都早已魂魄飘荡。他开始爱上月亮,因为只有她才可以稍抚慰那焦躁的心脏。他开始越来越频繁的被同伴临死前的凄厉叫声吓醒,他睁大浑浊的双眼回想梦中的绝望,抬爪抹去额上的冰凉,竟愕然发现一根白猫都已不剩,只剩下一阵阵悲凉的叫声回荡在整个晚上。
他屹立在一座高楼上,看着匍匐在爪下的一幅又一幅奢侈生活的画面,泪流满面。
又是崭新的一天,伴着青春的朝阳,匆匆而过的人们发现了一条黑色的猫,他葬身在血泊中,如盛开的玫瑰。他全身的血早已脱离身体,可他的嘴角却洋溢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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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猫,有灵性。”围观中有一少年发声,清亮呜咽,如雏猫一般,说完便消失在人流中 ,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