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在北方的小乡村。冬天的时候天气寒冷,所以我小时候上学手上生了很多冻疮。大约在二三年级的时候,用废旧的洋瓷碗绑上铁丝做成小火炉,里面放上木炭可以用来取暖。因为这个,我小时候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木炭倒在手上,手腕上留了一个烧伤的疤,收来就没有带了。北方的冬天大都是要用木炭取暖的,小时候晚上有一次起来上厕所,回去的时候一脚踩进床边火盆的灰里,被零星的火炭把脚烧了好几个水泡。所以我小时候有两次烧伤的经历。
后来我就住校了。小时候的条件很差,几乎所有的学生住校要自己做饭。北方的乡村的冬天不像现在可以买菜,蔬菜全是自己种的,冬天也没有新鲜的大白菜。冬天主要储备两种菜:干菜和酸菜。
干菜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春天的时候把洋槐花晒干,冬天的时候泡开来包饺子。或者白萝卜切成条或者丝,晒干后冬天炒菜。所以整个冬天的饭菜都是比较单一的。
酸菜通常是冬天里的主力,要做满满一大缸,一直吃到来年春天新鲜的蔬菜长起来。做酸菜也不拘用什么菜,只要是绿菜就行。通常是油菜、芥菜或者萝卜缨子,洗干净用开水烫七八分熟,放到酸菜缸里,烧一锅玉米面的汤倒入,把盖子盖好,一缸酸菜差不多就等着吃了。
酸菜有很多用途,那时候早餐大多是玉米稀饭就着酸菜吃。如果吃面,做豆腐酸菜臊子就是很美味的一餐。
除了上面的菜,冬天另一种重要的食物就是红薯和红薯干。
红薯干的做法很简单,把红薯蒸熟切开,放在席子上晒干就行。小时候很少有零食,红薯干就是常见的零食,和柿饼放在一起,上面还会结白色的霜,可以干吃也可以煮在稀饭里。
红薯冬天就更常见了。所有长其他作物不行的土地就全部种上红薯,秋天的时候收回来放到地窖里,那时候每一家都有地窖。红薯除了人可以吃还给猪吃,煮上一大铁锅混着糠可以吃一个星期。因此可知每年要储备多少红薯,小时候没少在红薯地里劳作。
我小时候住校,每到周天家人给我准备一小桶的酸菜带点红薯干,再烙一个锅盔,一篮子面条就是一个星期的食物。
现在偶尔会想起小时候的酸菜和手上长过的冻疮。手腕上烧伤的疤还依稀可见,我的家乡几乎没有酸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