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的伤

以后那么多的悲伤,那么多的凄凉,只有我一个人抵挡。再也没有方向也没有幻想,我厮守到地老天荒……

大学毕业后,迷茫是一种神一般普遍的存在。论文答辩之前,看的最后一本书是马克思哲学理论,那时候好喜欢看完一本书,一篇文章,便写下属于自己的潜在见解,自然而然,马克思的哲学理论对我有较为深刻的影响。存在和意识谁是第一性,让我对唯物主义深有共鸣。总以为,毕业之后能够将所学尽数挥洒,我感觉我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以至于没经过家里的同意,孤身一人到北方闯荡。

说实话,如果不是大学里看了太多言情小说的缘故,今天的我不会这么不堪。这近两年的时间,如果可以,真的选择抹掉。

五月份的时候,和闺蜜答辩结束,本来预期是要有一场梦幻的毕业旅行,不过,面对这些意象中较为奢侈的消费,我更多会考虑资金,毕竟农村父母供子女上学确实不易。渐而,说好的毕业旅行成为了久久的遗憾,现在想想那是要是出去走走该多么美幻。还是把长久以来堵在我心窝的故事描绘吧,毕竟那是我至今还未处理好的伤。

大学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除了学校规定的必须修课时间,我们的业余时间可大致分为两块,一是参加学生会的各种实践活动,另一个就是自我分配的时间。对于前者我总觉得那是我在大学里很有意义的收获之一,而后者显得比较随性,逛街,各种娱乐消费,篮球……当然对于我来说,最显得像学者最高贵的就是泡图书馆。大二下期开始,晚上就不用再去教室上自习课,原本以为最需要的清闲时光,当真正拥有的时候,更多的是觉得无聊,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不知足吧!

我对游戏天生没有太多喜好细胞,我有一台联想牌子的笔记本电脑,那是考上大学大哥答应给我的奖励。很多传奇的学生都会用电脑创业,或者搜集各种舆论资料丰富自己,而我则开始迷恋上用它来联络感情,和朋友,同学,还有爱的人。

我和他真的是因为网络相识,一开始他说和我同年,我们属于比较健谈的聊客,关键在于他对时间上控制得很好。他说他从事金融理财,每天都很忙,有很多业务,周末也要接很多单子,他要跻身领导级别……像他这样的事业型男人,是万千女子心中渴望遇到的对象吧。那时候,每天等待这样优秀的聊客成为了一种习惯。说起最开始他吸引我的不是他的性格,而是他比较独特的网名——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居功,这是很强悍的境界!

“当我的世界开始为你疯狂,从此执念成了最骄傲的期盼。风吹过片片林荫,我渐渐迷失在你设下的陷进里,无法自拔。”

往后的时间,毕业答辩占据了我们大多的时间,焦虑,恐惧,躁闷……黑色的岁月给了太多无可奈何,但也夹带着解脱的希望奔向我们。我和闺蜜其实挺尴尬的,专业知识学得不够,毕业答辩需要设计一个管理系统软件,导师,学长,老乡,所有有消灾的希望我们都去尝试。最终一切还得靠自己,现代科技的进步,书籍和网络资源的衔接显得格外让人倾慕。花了一个星期的专研,系统初现成型,加上调试和理论撰写,最后一关就是论文查重了,等待的过程中即期待又紧张。当然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事一般办起来不会那么顺畅,软件问题不大,主要是论文——天下文章一大抄,这是某位学长好心告知的,导致我和闺蜜花了半天的时间反复修改……不过最后我们顺利通过了答辩,这中间太多的揪心和焦急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毕竟时至今日已经两年多了。

答辩结束,送别的情景让我们变得不那么坚强,多年的友谊何时才能再相聚?之后的第三天,我把室友送走完自己也做出了决定,我要为那份冲动献出自己最尊贵的矜持——去北方,他在的城市。火车从南到北,四十几个小时的旅程,漫长?孤独?并不,因为这旅途的终点有让我激动和期待已久的相遇。而最终,这也是我这一生中最沉重的,无法自我原谅的一次。

他很瘦,不算高的个子,穿着很随意,简单的家居休闲服。我曾幻想他穿着正装,和他对望的场景,只是那些都是他给我创造的幻境。北方相对南方,确实显得更苍老一些,吃过晚饭,我和闺蜜说了来北方的一些感触,闺蜜说让我完事要警惕,一个人身处北方,有任何事第一时间告诉她。他是和别人混居,不过关系都处得很不错,有位已婚离异的大姐是他的老乡,长得很漂亮,有大学生,有个长得可爱而且喜欢笑的妹妹,他们都尊称他领导,这事他提前给我说过,我也觉得没什么不正常的,这是开放的二十一世纪,而且他们关系很亲切。坐车好累,第一天晚上睡得很早。第二天我和他去了海边,他给我讲了很多有趣的事,下午的时候,天气很好,大家伙一起在海边游泳,大姐和妹妹觉得我是大学生,就跟我聊了很多关于大学生活的话题,我也越来越觉得他们很随和亲切,心想自己初来北方,遇到他们真是好运气。

接下来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他让我和他在一起工作,但是需要投资,我虽然表面不表现,但是内心告诫自己,千万这别是网络上说的集资骗局,那叫什么销的。我也给我闺蜜说起这事,闺蜜说要我当心,问我有没有被没收东西,被控制自由。这些自然没有,说起控制自由,也并没有,虽然在一起玩,但是我不想参与的他们也不强求,加上对北方并不熟悉,北方的城市也没南方那么繁华吸引人,自然也就没有想要独自出去走走的想法。

其实,那根本就是一个局,至于要不要加上骗,我也就不追究了,就像马克思主义所说的因果关系一样,自己选择的因才会导致某些果。中间的故事就不繁琐了,毕竟那段时间我倒是学到很多,也体会到什么叫做人情,还有什么叫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年的时间,我把他带走了,哈哈,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真的好傻,所有的恶果,都是自己给自己种下的。

我们走得公明正大,远离了那里,本来是要解救更多的人,只是好像在他们看来,那都是我们的多余,我们的离开,也正式成为了他们口诛笔墨的失败者。

回到南方,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背着家里我们进厂做了一个半月的普通工,爸妈给我来了很多电话,都是询问近况,还有就是叮嘱我要回去过年。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他和我一同回去,其实也是我比较霸道,还有就是,不希望他再回去那里。最后,兴许是某些感情的作祟,他跟我回去了。

所有的遭遇我没有埋怨过,也没有觉得他亏欠我任何,毕竟这其间的因果都是自己种下和收获的。回到家,第一进入耳帘的是奶奶生病卧床了,看着九十三岁高龄的奶奶憔悴的模样,忍不住流泪,好害怕最亲的人被自然的生死夺走生命。第三天,奶奶大多最亲的人都来到了她的身边。晚上的时候,爸妈和着邻里的亲人们都守在奶奶床前打扑克,这是农村的习俗,不管哪家老人,身体严重不适,乡里乡亲们都会围坐一堂,说是要增加人气,不让黑白双煞轻易带走老人的魂魄。我洗漱完了,正准备带着大哥的孩子睡觉,大侄女就跑到楼上跟我说出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楼下泣声一片,老妈哭得嘶声力竭,老爸没哭,但是我看到了老爸的伤痛。接下来的几天便是给过世的奶奶办丧。这几天真的好累,也让我开始对他失望,他实际年龄比我小两岁,在北方跟他相处的那一年多,说实在的,一直我的保护欲望都比较强烈。他并没有言谈中设计的那么优秀,也没有那么自信,反而脾性孤高自傲,而这些我都接受,因为我也不是追求完美的人。不过,在我们家最悲痛,最忙碌的时候,他却显得太过稚嫩,也不懂得体贴。原本打算年后和他一同出去打拼,因为他的很多表现,我爸妈看在眼里,我爸妈给我说了心里的意见,那时候我开始有些动摇了,不过这都不算什么。

他走了,去了浙江,一个多月跳来跳去没有稳定工作,从北方出来的时候,我们欠了很多债,这是导致我们走向决裂的又一原因。他没钱了,问我要,本来我是在家准备考公务员,哪里来的钱?更让我绝望的,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没错,我怀孕了,真是天无三日晴啊。我把这事告诉了他,他问我打算怎么办?不知道是我的性格,还是什么缘故,我总觉得他并不应该这么问,应该告诉我该怎么办才对。我忍住说打了,现在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养?他之前在我面前说过让我跟他在年后结婚,我问他拿什么结?我考虑的是现状,他说:“结婚要什么,去民政局领证办上几桌酒席完事!”说得好轻松啊。这话题他提过两次,到每次我都没有相信他有那样的能力,曾经我也怀疑是不是我开始变得现实,在乎实际了。

加上这次他的说法,彻底让我陷入了自己挖好的陷阱。好几次我有绝望想要轻生的念头,但是我始终过不去孝这一关,爸妈在我心里的分量太重,我不能让他们再有更多伤心。尽管很多纯洁和轻松被我自己毁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爱说话,不爱笑,堕落和挣扎在脆弱的深潭里,遍体凌伤。恨过,怨过,悔过,内心黑暗的一面覆盖了我的星空,但始终太多的不堪和难言我选择了埋葬不给爸妈说,这段路走得很艰辛。

对于走在生死边缘的逃难者来说,我这些其实只能算人生遭遇的冰山一角,终其一生,每个人都会经历各种难以想象的磨难,之所以不愿意撒手人寰,最大的原因是对遭遇的不甘和对亲人难以割舍的眷念。虽然在经历面前,我脆弱了,堕落了,但我始终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有一天我会重整旗鼓,再一次开始自己新的人生,我坚信着: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所有的经历都会变成另一种成长,对生死,对取舍,更是对来世走一遭的负责。亲爱的,一切都会好的,记住这些伤痛的教训,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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