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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出门打工时,除了几身换洗衣服,还带了一床旧毛毯。
出门时,母亲抺着眼泪偷偷摸出几张毛票塞在她手中,说是让她进厂后用来买日用品的。小花点点头,知道家里穷,而且继父又不看重她,能够让她出去打工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闲钱给她,连车费都要请带她去广州的堂姐大花垫的,等挣到钱再还她。几张毛票总数连两块钱都没有,根本买不了什么东西,没办法,只得带了她那床盖了好几年的旧毛毯。
进工厂后,小花买了一个塑料水桶和一包最小的洗衣粉后,只剩下三毛钱,连床蚊帐草席都买不起。好在带了床毛毯,半边铺半边盖也能将就,就不再找堂姐借钱了。而且就算她想借,堂姐也不一定借给她。
小花从出生就是个可怜蛋,是母亲带到这个家的遗腹子,说是堂姐,其实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借车费都不愿意,再借生活费是几乎不可能的。
广州的气温较高,蚊子多,晚上嗡嗡地在小花的耳边叫个不停。没有蚊帐,第二天起床时,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脚上全是蚊子赠送的红包。身上的红包多痒得厉害,小花忍不住经常抓痒,引起了拉长的注意。
下班时,拉长悄悄问她:“小花,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蚊子包,难道你没买蚊帐吗?”
小花低着头站在拉长覃英面前,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我有床多余的旧蚊帐,旧就旧点但还算干净,假如你不嫌弃的话先拿去用,等你买了新蚊帐时再还给我,怎么样?”拉长含着笑说道。
小花抬起头看了一眼拉长,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想从她的脸上分辨出她的话的真假。
“真的,你跟我来,我现在就带你去拿。”说完,拉长覃英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宿舍里走。
小花拼命挣扎着,她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好人,在她的印象中,大家都嫌她家穷,根本没人给她送过东西。
“好吧。下午上班时我带过来。”拉长见她拼命挣扎,也就不再强求。
可惜这一切都被堂姐看在眼里,在覃英走后,堂姐大花走过来恶狠狠地警告她,千万不能要拉长的东西。因此,下班后拉长给旧蚊帐时,小花又坚决地拒绝了。拉长已经打听过小花的情况,知道和她堂姐有关,让人把她堂姐叫了过来。虽然堂姐不是她们拉上的人,但拉长也不惯着她,问她:“你是不是警告小花不能收别人的东西?”
“我也是怕她受骗,”堂姐在小花面前凶得似狼,但在拉长面前就似一个犯了错的小羊,低声回答道。
“我是外人吗?你敢阻止她?”
堂姐不敢回答。
“走,我现在就去你们宿舍,帮你把蚊帐挂起来,我看谁敢阻止。”拉长覃英说完,拉起小花的手进了宿舍,帮她挂好蚊帐后再一起去食堂吃饭。
小花和拉长吃完后,堂姐找到小花,恶狠狠警告小花道:“我警告你,你以后要和那个女人拉开距离,不然有你好看。”
“哪个女人?”小花不解地问道。
“哪个女人?你说哪个女人,你们那个裱子拉长。”堂姐刚才被拉长训得像灰孙子,现在还窝着一肚子的火,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小花怯生生地问道。
“你说为什么?她和你非亲非故,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堂姐大花停了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警告你,你最好小心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小花没理会她,心想,你对我什么时候客气过,在你们全家族中,我就是个没人疼的拖油瓶,非打即骂,再不好还能怎么样?我总不能被蚊子吃了吧!堂姐见她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也在心中想,当初真不该把她带出来,现在不想办法把她打压下去,到时还不翻了天?当时,她愿意带小花出来,主要是因为婶子答应把小花嫁给她那个有小儿麻痹症的哥哥,才带她出来的。反正你挣再多的钱,到时也是要带到我们家来,何乐而不为呢?当然,这些都是瞒着小花,家里人偷偷商量的。而且她那个财迷老妈也想让小花出来,好挣一份嫁妆。
刚出来就敢和自己顶嘴,时间长了还不爬到我头上拉屎。怎么办?把她送回去是不可能的,首先自己老妈那一关就过不去。不送她回去,看她不服气样子迟早会和人跑了,到时还不是被老妈骂死。堂姐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只能祈求菩萨保佑,但愿能平平安安过一年,等春节回家后,无论怎么说都不能再带她出来了。
小花可不管那么多,自从堂姐警告过她后,她反而和拉长走得更近了。拉长比大两岁,两人走在一起,比亲姐妹还亲,看得堂姐大花是羡慕嫉妒恨,却又无可奈何。不能等过年了,哪怕就是挨顿骂也要把她送回家,大花想。
小花和堂姐大花是同车间不同班组,下班后也不和她来往,让大花想找机会修理她都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然,人只有做贼的胆,哪有防贼的心。虽然小花知道堂姐对她不满,尽量避开她,但还是没办法躲过堂姐的算计。这天晚上加班加到十二点,下班后小花提起塑料水桶和换洗衣服,匆匆向楼下的洗澡堂跑去,没想到堂姐大花碰到了一块,不知是不小心还是心慌还是另外有什么怪事,一失足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去,摔断了小腿骨。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堂姐大花假惺惺地说,装模作样去扶她。不扶还好,人没扶起来,脚却踩在了摔断了的小腿骨上,痛得小花差点昏过去。
从这点上看,小花更相信自己的感觉是对的,知道自己的摔倒并非偶然,看到堂姐脸上幸灾乐祸的诡笑,心中立即明白了几分。所以虽然小腿骨稍微动一下都会钻心般地痛,还是不想让堂姐帮忙,想自己爬起来。可是,不动还好,稍微动一下就觉得痛彻心扉,整条腿一点劲都用不上,更不要说站起来。最后,整个人完全躺倒在楼梯台阶上,连手中的水桶都被扔了出去,在一楼的水泥地面上打了几个转。
“怎么了?”正在小花想尝试再次站起来时,拉长覃英来了。因为小花经常和拉长在一起,工友们还认为她们是亲姐妹呢,见小花摔倒,立即有人去找来了拉长。
“我的小腿骨好像断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小花把拉长覃英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小腿骨断了?”
小花龇着牙点点头,痛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来,快趴到我背上,我背你去医院。”拉长覃英蹲下身子,抓住小花的手就往上背上拖。
“不用,”小花还没说话,堂姐大花说话了。医院是个销金窟,小花刚来还没挣到钱,去医院的话这钱谁给?堂姐可不愿花这个冤枉钱。
“为什么?”
“山里人没那么娇气,扶回宿舍休息两天就行了。”堂姐大花坚持道。小花也跟着点头,表示认同堂姐的说法。
“摔伤了腿不去医院检查,到时残废了怎么办?”
“你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我是她堂姐还是你是她堂姐,我说没事就没事。”
“你还知道你是她堂姐,有你这么做堂姐的吗?”
“我家的事我们自己做主,不用你管,听明白了吗?”
“我坚持要管呢?”
“好,你要管就管到底,没钱交医药费时最好别来找我。”说完,堂姐气冲冲离开了。
正当拉长准备再次背小花时,来了一个帅小伙,问拉长道:“英英,怎么回事,要帮忙吗?”
“哥,你来得正好。小花的小腿骨摔伤了,我正准备背她去医院呢。快来背她去医院。”
帅小伙答应一声,背起小花就往社区医院跑。拉长覃英走在前面挂号,一检查,小花的小腿骨断裂式骨折,要立即手术。做手术要交押金,拉长知小花身上没钱,和帅小伙凑钱给她交了押金。手术后,也是拉长跑前跑后照顾小花,她堂姐大花从她进医院后就没露过面,有时拉长实在没空时,也是那个帅小伙过来帮忙的。
慢慢地,小花知道帅小伙叫覃东,是拉长的亲哥,在机修车间做技术员。
好在小花年轻,山里的孩子皮厚肉实,伤腿痊愈得较快。一个星期后,小花拄着拐杖就能下床缓缓行走,医院的开销又大,在拉长覃英的协助下办了出院手续回到厂里休养。工厂是不养闲人的,回厂的当天,人事就通知小花,让她收拾东西立即滚蛋。这时的小花身无分文,假如被开除的话连生活都是个大问题,哪里还有钱去还拉长垫付的医药费?她呆呆地坐在床沿,低着头,无论人事说什么她都不回话,气得人事抱起她那床旧毛毯就想把它扔出去。
拉长覃英真是小花的幸运女神,听到消息后立即找到主管,请求主管不要炒掉小花。覃英是厂里的业务骨干,主管不得不给她三分薄面,勉勉强强答应了。不过要求小花最多再休息三天,假如第四天还不上班的话,就只能请她另谋高就。拉长想了想,小花虽然腿上有伤,但并不妨碍她双手做事,到时给她安排一个坐着的工位,上班应该是没问题的,同意了。小花听到后哭了,没钱买蚊帐她没哭,小腿骨折她没哭,但听到拉长放下面子为她求情哭了。她没有哭她多舛的命运,她哭的是在打工路上碰到了好人。
堂姐大花见小花出院后,假惺惺地献起了殷勤,说自己早就想去医院看她,只不过黑心的主管不批假。好在妹妹吉人天相痊愈归来,真是谢天谢地。今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不让小花受一丁点的委屈。说到动情处还流了几滴眼泪,不知内情的人还真为她们的姐妹感情而感动呢。小花耐着性子看着堂姐的表演,听她越说越离谱,淡淡地说道:“姐,我累了,想休息下,你先回去吧。”
“好,明天我再来看你。”堂姐也不容易,心里恨她恨得要死,嘴上还要说一些自己听了都想吐的场面话,见她赶自己走,知道小花再也不是刚出来时的那个单纯女孩,并不是自己说几句好话就能感动的了。她恨死了拉长,但又惹不起拉长,只能把恨都记在小身上。
第四天,小花拄着拐杖,在拉长覃英的搀扶下回到车间。拉长早就给她准备了凳子,让她坐着剪线头。上下班时,覃东有时也过来帮忙,为小花端饭倒水伺候她。堂姐大花看着覃东忙上忙下的身影,眼睛恨得能冒出火花来。小花是要给瘫腿大哥做老婆的,假如被覃东那小子勾引走,她回去还不被全家人的口水淹死?反过来一想,自己不可能去照顾那个小贱人,让他为自己操劳也不错。
有时堂姐刚好碰到拉长扶着小花上班,也会远远地避开,心说,这个扫把星真是一个累赘,真不知那个臭女人图的是什么,她想扶就扶罢,我可不愿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可当中午下班时,看到是拉长的亲哥覃东在扶时,心中一万个的不情愿。我还认为你们是好心呢,原来打的是这主意。堂姐想冲过去推开覃东,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哼,我知道你们无事献殷勤原来是想打她的主意,我看你们能怎么样,到时还是猴子捞月空欢喜一场。
堂姐有这想法是有依据的,一是小花刚出来,什么都不懂,只要自己吓唬她几句,只能乖乖就范。二是就算小花想反抗,但她那个下贱的老娘,还不是被堂叔拿捏得死死的,堂叔叫她上东她不敢上西,难道她连老娘都不顾?你们愿照顾就照顾,我还乐得清闲。这样一想,堂姐也就不把这当回事了。
因为在医院里和覃东相处过一段时间,小花对他很有好感,和他有说有笑地向宿舍走去。男工不能进女宿舍的,覃东到了门口后,只能请舍管刘姐帮忙,把小花送进宿舍。接着又去食堂打好饭,托舍管送进去。
厂里采用的是补助伙食费,自选饭菜自行付费的自助制度。刘姐见覃东选的都是比较贵的肉菜,不禁调侃他道:“覃东,你对你女朋友不错嘛,这菜真是太丰盛了。要不,你也给姐买一份?姐到时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保证比小花漂亮。”
“刘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哪有什么女朋友。她是我妹拉上的员工,我是帮我妹照顾她的。”
“对对,”刘姐对着覃东做了一个我懂的鬼脸,看得覃东脸都红了,最后说道,“那姐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怎么样?”
“刘姐,你就别开玩笑了,你看我这个穷酸样,哪个女孩子会看上我?”覃东把饭盒递给刘姐后,红着脸快步离开了。
山里人皮粗骨实,在覃东兄妹细心照顾一周后,小花拄着一根小木棍就可以自己走路上班了。不过,覃东还是会在一旁扶扶她,怕她出现意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小花的心态开朗了许多,和刚出来时几乎是天壤之别。心情好,和同事们相处得非常融洽,特别是和拉长覃英完全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当然,对覃东的好感也是与日俱增,下班后有时还会一起在厂区里四处走走,真是让人羡慕。
不过,覃东虽说是拉长的哥哥,其实也不过是二十二三岁的毛头小伙,不仅没有恋爱的经验,也没有恋爱的想法,照顾小花完全是看妹妹的面子。后来觉得小花性格好,长相也不赖,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因此在小花痊愈后有时还会去找小花玩耍。
小花也一样,她小时候就似一棵荒野中的苦菜花,在孤独中长大,很少有人关心,就是她妈也只能瞒着继父偶尔偷偷给她一个鸡蛋,就算是天大的恩赐。现在突然有个男孩子在面前献殷勤,真是如沐春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至于男女方面的事,实在是年纪太小,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但堂姐的想法却不一样,见他们偶尔在厂区内散步,眼珠子瞪得比牛眼睛还大,心中暗骂这对狗男女真是不知羞耻,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暴打一顿,出口怨气。她又不敢得罪拉长。她一个小员工要是得罪了拉长,迟早只有滚蛋的份。不过,虽然她不敢惹覃东,但对小花却不客气,只要有机会就会挖苦她几句,并警告她别忘了家里的婚约,不然就叫堂叔搞死她妈。
从出来打工后,小花开阔了视野,再加拉长对她不错,心中就有了底气,不再是小山村里那个胆小怕事的苦命女孩,并不认同堂姐的话,根本不承认家里的所谓婚约,要她嫁给那个比她大十多岁的残废堂哥,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老娘实在是她软肋,让她没有了反抗的勇气。堂姐说她,她就听着,但也没当回事,和覃东仍然是有来有往,乐呵呵地享受着业余的生活。
堂姐火冒三丈,你这个小贱人真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不想个办法整死你就算我是小娘养的。
堂姐大花虽说是姐,比小花也大不了多少,还是一个年龄不到二十的黄毛丫头,见威胁不了小花也就六神无主了。但假如小花真跟人跑了的话,自己回家后还不被父母那个残废老哥骂死。没办法只得给家里打电话讨个主意。
接电话的是她那个说话刻薄的老妈,一听小花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相好,立即冲女儿吼道:“你是吃干饭的吗?连那个小贱人都管不住,你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妈,外面和家里不一样……”大花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娘打断了,“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那个小贱人还能翻天了不成?”
“妈,是真的。在家里是没人帮她,她不听话还不被你们打死。在外面不一样,而且她们拉长还护着她,根本就没人敢欺侮她,就算有人欺侮她,拉长也会给她讨回公道。”大花解释道。二婵虽然没出外打过工,但听打工回去的人多次说过拉长是厂里的官,管着几十号人呢。是官就不是好惹的,别看二婶说话冲,比老虎还威风,但一听到对方是官,声音不觉低了三分。反过来一想,在外面有人给你撑腰,但到了家里你还不是我掌心里的蚂蚱,想死想活还不是我说了算。于是,对女儿说道:“你这个傻丫头,你不知把弄回家吗?”
“妈,你以为外面是家里,我说什么她都听。”
“那要怎么办?”
“假如真的想让她回去的话,只有让老爸叫上几个人,租辆车下来,把她捉回去。”
“这个丧门星,钱没挣到,还要花钱,真他妈的晦气。”不过,要想媳妇不跟人跑了,也只有采用这个下下策。于是,母女俩在电话中约好时间,到时由大花想办法把小花弄出工厂,再由她爸带回家。
说干就干,到了约定的时间,堂姐叫上小花,说是去商场给小花买些生活用品。小花看着大花的满脸笑容,心都快融化了,根本没去想别的事。本来,去商场是往南走的,但堂姐说还要去叫个闺蜜,就往北走。来到一处较偏僻的地方时,突然从一辆面包车中走下几个人,捉住小花就往车里拖?小花拼命反抗,怎奈身单力薄,再怎么反抗也是无济于事。当她看到为首的是二伯时,想死的心都有了,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反抗,都逃不掉羊入虎口的厄运。
小花还算幸运,在和二伯推推搡搡的时候,附近巡逻的治安人员赶了过来。要是在平时,这些无依无靠的捞仔捞妹,见到治安人员就像老鼠见猫一样,能跑就跑,谁都不愿意往枪口上撞。这时的小花呢?几乎是落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看到骑着摩托赶过来的治安人员,挥手拼命地喊着救命。
一两个治安人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后面有一堆的人。治安人员见大白天的有人喊救命,知道立功的时候到了,立即用对讲机呼叫支援,并把摩托车停在面包车的前方,防止二伯他们开车逃跑。人站在一边,并不急着扑上去捉人。想想也是,立功虽然重要,面对三四个健壮的山里汉子,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在没有队友到来前,站在旁边监视才是最明哲的。
二伯他们看到穿着制服的治安人员把摩托车站在车前,知道大事不妙,想逃又舍不得面包车,不逃,一旦被抓,不死也得脱层皮。正在犹豫时,支援的队友到了,刚才还如狼似虎的二伯被几个治安人员老鹰捉小鸡般戴上了手铐,塞进五十铃改装的囚车关进了治安队。
好在做笔录时,小花说认识二伯他们。问她为什么喊救命时,小花说当时并不知是二伯,以为是遇到了人贩子才喊救命的。这个证词对二伯非常有利,但也不是当事人说认识就能放人的,还要通过调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才能放人。小花回到工厂后,对拉长覃英说了这个情况,说:“这下完了,今天二伯他们吃了瘪,以后我更没办法在那个家做人了。”
“那你不知不回去吗?”拉长覃英开导她说。
“不回去?我不回去的话他们会把怨气撒在我妈身上的,那我妈就更没活路了。”
“要不,我们也开车去把你妈接出来。”沉思良久,拉长提议道。小花想想也是,但她没钱租不起车,只能想想罢了,脑袋又耷拉下去了。还是拉长仗义,说钱的事不用小花管,她来想办法。最后租了一辆面包车,由小花和覃东一起,偷偷去接小花妈妈。
事情非常顺利,第二天清早,小花戴着一副大太阳镜敲开了家门,开门的正是她妈。她妈开始还以为是二伯把她捉回来,又没看到后面有人,正要开口问话时,小花低声说道:“妈,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她妈还想说话,小花用手指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妈也知道二伯带人去捉小花的事。为了不让女儿难堪,跟着小花默默走出了家门。出了村子后,母女俩一阵狂奔,跑到镇上坐上面包车后,小花才长出一口气,向三婶说了二伯在广东的遭遇。
等二伯交了一千多块治安罚款后,小花和三婶已经坐车到了广州。
二伯一到家,立即来找三婶算账。到她家时,发现三弟也在发了疯地找老婆,说她饭不做,晚上也没回来,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二伯骂他,我早就要你不要娶这个扫把星,除了给别人养孩子,连蛋都没下一个,你说你娶这种女人有什么用?
三叔平时怕二伯,见二伯心中有气,连大气都不敢出,任由他唠唠叨叨地数落。
三婶在广州可算是开眼界了。覃英已经租好了一间小小的农民房,给三婶租住。第一次出远门的三婶到了广州觉得什么都新鲜,在小花她们上班后在公路边坐了一下午,看了一下午的汽车,直小花下班后才回去做饭。
不过,新鲜是新鲜,劳碌了大半辈子的三婶新鲜感一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问她,她说在这里太闲了,她想回家。
回家?吓得小花嘴巴睁得老大,久久放不下来。现在回去还不被二伯和继父生吞活剥了?没办法,只得去找覃英想办法。覃英和厂长的关系不错,在厂里拿了一些手工货回来给三婶做。有事做还能挣钱,三婶也就不闹着回家了。
慢慢地,三婶和覃英他们混熟后,对覃英说,反正她在家里有的是时间,要他们也一起回家吃饭,这样便宜还卫生。覃英觉得不错,于是,四个人像一家人一样,每天都回农民房吃饭。时间久了,三婶觉得覃车人踏实,和小花很般配,悄悄和覃英商量,问她看法。覃英知道哥哥口上不说,其实非常喜欢小花,爽快地表示,只要哥哥没意见,她完全同意。
三婶和覃英说得正高兴时,覃东和小花肩并肩走了进来,听到他们的话后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覃英可不管那么多,追问他们的意思。
小花虽然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说你们都是坏人,耍阴谋诡计,和二伯他们一样。他们想抢我做媳妇,你们也打我的主意。阴谋,都是阴谋,我不和你们玩了。说完一溜烟地跑了,覃东也急忙跟了出去……